绝对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吞噬着鹰愁崖秘洞里的一切。只有岩壁渗出的水滴,规律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倒计时的丧钟。空气里混杂着浓重的霉味、粮食的陈腐气、铁器的锈味、野兽残留的腥臊,以及两人身上伤口散发的血腥和药味,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李长天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断腿处那灼热麻痒的感觉如同无数细小的火蚁在骨头缝里啃噬、爬行,带来一种怪异而持续的剧痛。老鬼那诡异的黑色药糊,像一层粘稠的活物,紧紧包裹着他的伤口,每一次心跳都仿佛牵动着药力在血肉深处搅动。他咬紧牙关,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流下,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滴落在身下冰冷的岩石上。
“大哥…你…你怎么样?” 黑暗中,传来李栓子压抑着痛楚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蜷缩在离李长天不远处的角落,后背的刀伤虽然被老鬼的药糊暂时封住,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刘三坠崖前那声凄厉的“当家的…走——!”如同梦魇,在他脑中反复回响,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死不了。” 李长天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他摸索着,抓起身边一把带着霉味的黍米,用力攥紧。粗糙的颗粒感硌着手心,带来一丝奇异的真实感,暂时压下了腿骨深处那诡异的麻痒剧痛。“栓子…省点力气…清点东西…把伤口…裹紧。”
“嗯…” 李栓子应了一声,摸索着开始行动。他首先找到了那几个木箱。撬开另外两个箱子,借着洞口藤蔓缝隙透入的极其微弱的一丝天光(几乎可以忽略),他摸索着里面的物件:除了之前发现的猎弓、羽箭、生锈但打磨后依旧锋利的柴刀,还有一些火镰、火石、几捆坚韧的麻绳、甚至有几块用油布小心包裹着的、已经有些发硬的肉干!虽然不多,但在绝境中,这简直是天降的珍宝!
“大哥!有火!有吃的!” 李栓子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但很快又低沉下去,“可惜…没有药…”
“有这些…就够了。” 李长天在黑暗中回应。他摸索着拿起一把柴刀,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感。他轻轻抚摸着刀身,感受着那粗糙的锈迹和锋利的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