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改头换面!
夏淮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前面的路还在修,秀才你不必送了,回去吧!留在攀花县,替咱们守住家底。”
瘸秀才点点头,他下了马车,目送夏淮安离开,然后乘上夏家庄的另一辆马车,返回攀花县。
寒风裹着细雪扑打马车棉帘,平整的水泥路到了尽头,马车只能改到一旁破烂的官道上继续颠簸前行。
夏淮安掀起车厢帘角,看见白茫茫的天地间,陡然炸开一片沸腾的赭红——数以万计的百姓如蚁群般屹立在山道上,钢钎与冻石撞击的火星同飘雪共舞,蒸腾的热气将落雪融成雾气,仿佛整条山脉都在寒冬中喘息。
“东家,炸药响了!”侍卫查正东勒马指向远处。
话音未落,远方山坳处骤然腾起一团灰云,闷雷般的轰鸣震得马车微微发颤。碎石如暴雨倾泻,早有数十名壮汉拖着藤编盾牌疾退,待烟尘稍散,又挥着铁锹冲上去扒开碎岩。
“开山组现在用的是‘蜂窝爆破法’。”夏淮安对查正东解释,“先在岩面凿出蜂巢状孔洞,埋入定量火药,既能炸开山体,又不至崩毁路基。”他指尖在车窗上虚画爆破纹路,积雪被热气呵化成蜿蜒水痕。
“东家什么都懂,我都学不过来了!”查正东抱怨道,他爹让他留在夏淮安身边伺候,就是希望他能多学点东西,但是即便夏淮安有意指导,他还是觉得永远学不够学不完。
夏淮安笑道:“这可不是我教的,是开山组的工匠自己摸索出来的。”
近处,一队石匠正用钢筋编织桥骨。拇指粗的熟铁条被炭火烧得通红,老匠人钳住铁条穿进凿好的石孔,少年学徒立刻泼上雪水淬火。“咔嚓”一声,钢筋在冷热激变中绷直如弦,嵌入青石桥墩时竟泛起一层冰晶似的白霜。
“这叫‘铁筋冻土法’!”夏淮安说道,“钢筋遇冷收缩,能把石墩箍得比糯米灰浆还牢靠!这也不是我教的,韩石匠说是祖传的手艺,只不过,他们以前用不到这么粗这么好的钢筋。”
夏淮安颔首微笑,目光掠过热火朝天的工地:女人们编织着布鞋棉衣,架锅烧火;孩童们拎着陶罐穿梭人群,给铺路的父兄递上热气腾腾的姜汤;甚至连腿脚不便的老汉都坐在避风处,将浸透桐油的麻绳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