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拔出时带出的碎肉溅在夯土墙上,宛如一幅血染的地狱图。
“主将,重甲兵已经登上了城墙,可以下令停箭、让弓箭兵后撤了!”王副将攥紧缰绳的手青筋暴起。火光映照下,他亲眼见到一支流矢穿透同袍的咽喉——那是个老兵油子,前夜还在哼唱家乡小调为喝酒助兴。
“不许停!”韩主将目中闪过一抹厉色,马鞭抽得空气炸响:“继续射箭!那些泥腿子没几件像样的甲胄,箭雨之下必成刺猬!”他狞笑着望向城墙,仿佛已看到乡勇们浑身插满箭矢、如麦秆般倒下的场景。
“主将,这……”王副将捏紧了拳头。箭矢不长眼,城墙上的甲兵,必然处境危险!
韩主将冷冷说道:“咱们的兵,身经百战,身披重甲,不惧流星箭雨!老子就不信,那些乡野匹夫,能顶着箭雨与老子的重甲兵抗衡!”
“轰!”又一颗竹筒手榴弹被远远抛来,尚未落地便炸开,铁钉四射,让下方的十几名弓箭兵齐声惨叫。
箭雨虽被竹筒手榴弹打乱,却仍有流矢穿透人群。查中萍左肩中箭,箭簇卡在锁骨间,血浸透半身布衣。他咬牙折断箭杆,单手举起长枪,将一名刚露头的流寇捅穿眼眶。
“东家……投掷车还能再来一轮不?”他踉跄着靠在垛口,脸色惨白如纸。
夏淮安瞥见流寇军后方又一批弓箭手集结,心头一沉。投掷车旁已倒下了三名乡勇营军士——全是中箭受伤!
“能拉的动吗?”夏淮安问。
“能!”两名受伤的壮汉站起来,一人肩膀中箭,一人小腿中箭,他们牙龈都咬破了血,全力将土麻袋吊起一丈高!
“装弹!”夏淮安嘶声下令,举着盾牌,亲自冲过去点燃引线。
竹筒腾空的瞬间,一支利箭恰好射中了夏淮安的手臂。
“噌!”轻甲里缝着的钢片,挡住了利箭,箭身偏离,插入砖石缝中。不远处的王清芷见到此景,吓出一身冷汗。
第三枚手雷在弓箭阵营中央炸开,气浪掀翻三名弓手。韩主将的战马受惊扬蹄,将他甩落马背。
“妖人……妖人!”他在王副将等人的搀扶下爬起身来,目眦欲裂地向战场望去,却见城墙上人影憧憧!
那些泥腿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