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说是照着相公画的样子打造的,前端有很多小孔,能均匀喷洒净水。奴家试了试,确实好用!”玉芳吃了一片草菇,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口舌之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那么烫了,可以吃了!”玉芳说道。
四人都开始吹气、喝汤、吃肉,一时间无人说话。
“从前咱们守着鸡窝,眼巴巴盼着多下蛋换粮换盐。”夏大娘突然开口,手中的勺子在碗里鸡汤上划出涟漪。
“记得有一年遇到春瘟,二十多只鸡扑棱着翅膀咽气,小毛他爹跪在鸡圈里直抹眼泪——不是心疼鸡,是愁开春的种子钱没着落。”
玉芳盛汤的手顿了顿。她记得那个晚上,山贼抢走了最后两只母鸡,她和夏大娘绝望的坐在后院鸡舍旁,看着空荡荡的鸡笼足足发呆了半宿。
“现在可好了!”小毛啃着鸡腿含混不清地嚷,油星子溅到夏淮安新裁的棉布衫上,“暖房里有吃不完的草菇,家里有吃不完的粮食,大哥还能不停的赚到银子。现在不养鸡了,反而吃到了鸡肉!”
夏淮安笑着抹去小毛嘴角的油花,喉头却有些发紧。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夏淮安感叹道。他只记得这两句,作者是谁也不记得。
以前对他来说,这就是两句诗而已。现在他倒是亲身体会到何为“天天吃鸡者,不是养鸡人”。
“相公做了诗么?”玉芳的眼睛倏地亮了。油灯灯芯闪耀了一下,将她鬓角别着的银蝶簪映得流光溢彩——那是前日夏淮安在县城买给她的。她如今敢穿月白衫子新衣服,头发上不再是一块白布片,村里妇人们艳羡的目光比什么胭脂都衬脸色。
“没有,随口胡诌几句。”夏淮安伸手将玉芳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
在这个没有体温计的古代夜晚,他找到了比刻度更真实的温暖。
“你们放心!”夏淮安心中生出一股责任:“有我在,保证你们永远不再饿肚子!只要想吃鸡,天天有的吃!”
“不仅是咱们,整个村子,整个小鱼乡,乃至整个世界,总有一日都能人人吃上鸡。”
“而且不止是炖鸡,还有烤鸡、炸鸡、凉拌鸡、盐焗鸡、白斩鸡……”
小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