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祯搭着他的手,小声提醒:“不要再这么称呼了。敬帝听到会不高兴。你注意些。”
余潭看不得他这样谨小慎微,心里一阵义愤:“同为皇帝,您这样卑躬屈膝,心里真的舒服吗?”
桑以祯轻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抚他怀里那只容易炸毛的猫:“小余啊,不要争一时意气,要争一世长久。”
一世长久?
这话瞬间让余潭浮想联翩了:难道陛下都是在伪装?最高明的伪装就是装得自己都信了,如此才能骗过他人?
桑以祯不知余潭的心思,在他的搀扶下,下了画舫,上了岸。
岸上
敬帝的车驾、仪仗队以及禁卫军绵延了很远。
属于敬国的军旗在风中飘荡,围观的民众如山,但肃静的吓人。
桑以祯扫一眼,心生惊叹:听闻敬帝是马上征战的少年天子,能驭虎狼之师,如今看来,还能统御万民,确实有一代雄主之气概。
雄主本人正坐在六匹马拉着的车辇上。
车辇位置高,是俯视而下的姿势,只瞧着一个穿着红色锦袍、外罩红色大氅的男子朝自己走来。
现在这天气,需要穿这么多?还是他身上有异常?想着行刺?
贺兰渊脑子里各种阴谋论。
韩达带兵守在他身边,比他还谨慎,眼见着桑以祯上前,持剑一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桑以祯顿下脚步,微弓着身,回道:“桑国十二世皇帝桑以祯。”
韩达要上前搜身。
这对一国皇帝来说,有些冒犯了。
贺兰渊想着月桑殿的桑亦姝,正欲阻止,但桑以祯已经伸开了手臂,摆出十分乖顺的姿态。
韩达真的上前搜身了,这一搜,就搜出了一只猫。
“喵呜~”
雪团被韩达拎着后颈,许是动作粗鲁,痛得声音尖利,四脚乱蹬。
贺兰渊一眼瞧见那猫身上的红绳铃铛,编织样式跟桑亦姝原先脚上那条很像,便有些相信他是桑国皇帝了。
在这之前,他其实想过桑国派人假冒皇帝向他投降,好在两国皇帝见面时,行刺于他,毕竟桑国行过几次暗杀之举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