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敲击声。
\"咚、咚咚、咚。\"三长一短的节奏,和他们小时候约定的求救信号一模一样。张小诚扑进齐胸深的黑水里,安全绳突然绷直——五十米外,张大山被卡在变形的液压支架中间,额头伤口渗出的血在矿灯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你个书呆子来送死?\"张大山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铁器。他右腿被钢梁压住,身边漂浮着半瓶二锅头。当张小诚摸到钢梁下的起爆器时,哥哥突然抓住他手腕:\"下面埋着二十吨炸药,你敢动支架\"
话音未落,巷道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张小诚被气浪掀翻的瞬间,看见张大山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惊恐。冰冷的水流灌进口鼻时,他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十二岁的他蜷缩在衣柜里,听着醉酒的哥哥在外面砸碎所有家具。当时张大山也是这样喊着:\"滚!你们都滚!\"
\"醒醒!\"有人拍打他的脸。张小诚吐出腥臭的煤水,发现自己躺在废弃的通风井里。张大山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小腿伤口,酒精浇在绽开的皮肉上时,他竟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和父亲失踪那天早晨,母亲发梢的味道一模一样。
\"听着,这个矿\"张大山突然压低声音,沾血的手指在煤壁上画出扭曲的线路图,\"王瘸子他们不是在挖煤\"话没说完,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手电筒光束扫过井壁时,张小诚看见哥哥后颈浮现出暗红色的蜘蛛状胎记——和他梦魇中反复出现的图案完全重合。
\"他们在找我们。\"张大山猛地掐灭矿灯。黑暗中,张小诚听见金属刮擦岩壁的声响越来越近。当第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脸上时,通风井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张大山把他推进狭窄的裂隙,自己却被塌方的巨石堵在另一端。
\"去二号井找陈工头\"缝隙里塞进来个油纸包。张小诚摸到里面冰冷的u盘时,头顶传来矿用炸药的倒计时提示音。他手脚并用地在迷宫般的坑道里爬行,身后爆炸的气浪推着他撞向生锈的铁门。门后巨大的地下空间里,整面岩壁嵌满闪着幽光的黑色晶体,二十米高的钻探机像巨兽獠牙刺入地壳深处。
\"原来你在这儿。\"王瘸子的假腿敲击着铁质栈道,手中猎枪的准星对准张小诚眉心,\"你哥倒是嘴硬,被钢筋捅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