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严sir的声音传来:“我是严明,你有什么要求?”
劫匪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严sir,希望你还记得三年前的湾仔金铺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动。
“我给你们半小时,我要见总署署长,同时由无线电视直播。如果不能满足,我开始杀人质。”
苏慕春被骤然收紧的力道弄醒,粗糙的麻绳重新勒进手腕的皮肉。
火辣辣的刺痛。
她睁开眼皮,这次不一样,触感从背后传来,劫匪给她反绑在了身后。
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一个黑影笼罩下来,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苏慕春踉跄几步,膝盖撞在某个坚硬的物体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那人拽着她,一步步走向卷帘门。
“哐啷——”一声响,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们在卷帘门前站定。
耳边传来男人沙哑的声线:“你好像不怕死?”
她没有立刻回答。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而僵硬麻木,但她此刻异常清醒。
无数画面,在她脑海里急速划过,光怪陆离,却又真实。
是她幼时住过的奶奶家,低矮的瓦房,夏夜里摇着蒲扇的模糊身影,带着栀子花香的微风。
是华家温馨的客厅,但她永远像个局促的客人,努力扮演着乖巧懂事的角色。
是红港九龙寨那间逼仄压抑的小屋,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
哪怕她后来住的屋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豪华,但她始终觉得自己永远是被整个世界第一个遗弃的那个。
她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根,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爱人,可以撒娇,可以索取,可以理直气壮地抱怨和依赖。
唯独她,能向上索取的,能回首寻求慰藉的,永远是一片空白。
她问自己。
死了会怎样?
不会怎样吧,这个世界少了她苏慕春,太阳依旧会从维多利亚港升起,中环的白领依旧会行色匆匆,旺角的夜晚依旧会灯红酒绿。
苏心悠的案子已经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