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里翘起小卷,他的喉结随着吹风机的轰鸣上下动,像在吞什么说不出口的话。
\"魏阿姨说今晚熬了银耳羹。\"姜雅琴突然开口,声音被吹风机的噪音扯得细碎,\"让我让我去喝。\"
沈杰的手顿了顿。
吹风机的热风扫过她耳尖,那抹红又漫了上来:\"你该去。\"他关了吹风机,毛巾擦过她发顶时放轻了力道,\"我妈她喜欢你。\"
\"那你呢?\"
姜雅琴仰起脸。
镜子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浸在泉眼里的星子。
沈杰的手指捏着毛巾角,指腹蹭到她发间残留的玫瑰香——和汤池里的味道不一样,更淡,像她藏在镜片后的温柔。
\"我累了。\"他把吹风机塞进她手里,转身时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换好衣服出来,我在门口等。\"
汤池外的晚风带着秋凉。
沈杰靠在车边抽烟,火星在夜色里明灭。
他听见玻璃门\"吱呀\"一声响,姜雅琴抱着外套站在台阶上,发梢还滴着水,在路灯下串成小珍珠。
\"沈总。\"她走下台阶,鞋跟敲着地砖,\"下次还能来吗?\"
沈杰掐灭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拉开车门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眼里的期待,突然想起前世父亲手术成功那天,他蹲在医院楼梯间哭,也是这样的眼神——渴望被接住,又怕摔得太疼。
\"再说吧。\"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叹息,\"系好安全带。\"
车开出温泉区时,沈杰瞥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十七分。
工业大学的迎新活动场地该布置得差不多了,他明天得去看看。
陈景明这小子最近总说忙,约他吃饭都推三阻四,回头得拎两瓶酒去他宿舍堵人。
后视镜里,姜雅琴望着窗外,发梢被风掀起一缕。
沈杰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突然觉得这夜风里,除了秋凉,还裹着点他说不上来的温度,像颗没熟的青杏,酸得人舌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