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税监司官船突然调转船头,船首像的鹰隼图腾在火光中振翅欲飞。
岭南的烈日炙烤着苎麻田,沈惜棠戴着竹丝编就的遮阳笠,指尖抚过被虫蛀得斑驳的麻叶。
改良的\"璇玑纺车\"在茅棚下空转,三十六个锭子本该缠满雪白麻线,此刻却绞着混血的兽毛——寨子里最后三头耕牛,昨夜被官差牵走抵了\"抗狄捐\"。
\"沈东家救救我们寨子吧!\"黎族老妪跪在龟裂的田埂上,枯手捧着的粗麻布里裹着个啼哭的婴孩,\"官差说凑不齐捐税,就要拿女娃去织造局抵债\"
沈惜棠解开腰间冰蚕丝囊,捻出半钱碎银塞进襁褓。银粒触到婴孩皮肤的瞬间,竟泛起诡异的靛蓝色——这是官铸银锭掺了孔雀胆的痕迹,遇汗液即析毒。
她猛然扯开老妪的粗麻衣襟,妇人锁骨处的溃烂创口正渗出硫磺气味的脓血。
\"取我的璇玑针来!\"她将麻布浸入山泉,硝石显形的密文令瞳孔骤缩——北狄文字标注的岭南瘴气分布图,竟与三年前工部绘制的《平蛮策》完全重合。
当夜,十八座黎寨的改良纺车突然自燃。沈惜棠赤足踩过滚烫的灰烬,在焦黑的齿轮间寻到半枚鹰隼铜哨。
这铜哨的振翅角度,与扬州盐船上发现的信物相差分毫,哨管内侧的缠枝纹却令她指尖发颤——正是萧珩钢鞭上独有的双线回纹。
\"东家!后山发现运麻车的辙印!\"镖头老赵提着带血的苗刀,刀身黏着的孔雀羽泛着硫磺蓝。
沈惜棠循着车辙追至悬崖,见百丈深渊下,二十辆官造马车正将染血的苎麻运往溶洞。
月光映出麻捆间闪烁的磷光,正是工部用来标记军械的\"鬼面磷\"。
子时三刻,沈惜棠攀着冰蚕丝索滑入溶洞。改良的琉璃镜映出骇人景象——成捆的毒麻正被熬煮成浆,混入北狄样式的牛皮甲胄。
她将银针探入浆池,针尖吸附的赤火金屑在镜面显形,勾勒出新皇御批的\"平蛮急造\"印文。
\"好个借蛮制狄的毒计!\"她怒极反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机括声。萧珩的钢鞭卷住她腰身急退,二十支淬毒弩箭钉入熬麻大锅,沸腾的毒浆瞬间腐蚀铁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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