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已从门窗缝隙渗进来,朦胧地染亮屋内各处。该起身了 —— 他撑坐起来,转头瞥见巢居子正倚床披衣,方才那阵响动,想必正是这人晨起弄出的。
“早啊!”巢居子率先打了声招呼。
“早!”竖爷应道。
“我去里屋准备些吃食,你不妨去屋后溪边洗漱,顺道赏赏日出。回来再叫醒小兄弟,估摸那时早餐也备好了。”巢居子说罢,转身往里屋去了。
竖爷随口应着,双手用力摇晃三恒。三恒烦躁地挥开手臂,嘟囔着含混不清的梦呓。竖爷哪肯罢休,一把将人拽起。三恒被扯得无可奈何,双臂胡乱伸展着坐起,睡眼惺忪地扫了圈屋子,怨怼道:“竖爷,你搞什么?天刚亮,太阳都还没出来,我要再睡会。”说着又瘫倒下去。
竖爷铁了心,攥住被角猛地一扯。三恒 “哎哟”一声,顺着被面滚落在地。他苦着脸爬起来,满脸不悦:“清早的,催命啊?”
“主人都起了,正做早饭呢。”竖爷伸手拉他,“出去走走,瞧瞧这地界的清晨。”
三恒揉着眼睛,蔫头耷脑应道:“行吧。”
竖爷利落地叠好被子,搁在床角,随后扬声朝里屋喊道:“巢居子阁下,我与三恒出去转转,待会儿便回,有劳您了。”
听到巢居子的回应,竖爷便与三恒迈步出门。
门外,天色仍未大亮,东边天际仅泛起一丝鱼肚白,不见霞光,太阳也隐匿无踪。巢居子的木屋坐落在一座低矮的小丘上,二人立于门口俯瞰,高低错落的草地上尚无动物的踪迹,唯有大小各异的池塘,散发出微弱而晶莹的光,宛如颗颗洁白的宝石,镶嵌在广袤的绿毯之上。不远处,树林影影绰绰,似一块巨大的灰色帷幕,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叫人难以看清其中景象。
两人绕至屋后,极目远眺,只见远处是一望无际、起伏连绵的草地,星罗棋布的水塘点缀其间;近处,一条小溪紧贴着丘边,蜿蜒流向树林,潺潺的溪水泛起绵密的白沫,好似一个顽皮的孩童,欢快地嬉闹着。小溪两侧,是被开垦出来的田地,田地里,青翠的麦苗已抽出嫩绿的麦穗,犹如一个个整装待发的士兵,身姿挺拔,昂首挺立。
竖爷与三恒走下小丘,绕过麦地,来到小溪边,蹲下身子,双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