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里响起像痰一样的声音。他的话声越来越小,“我,我当不了屯,屯长了。来,来世…”他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阿七抽泣起来。他黝黑的脸皮皱着,溅上了血的脸被眼泪冲出两行白白的印迹。
马清一把将狼牙扯下来,拍了拍阿七:“别太伤心了。”
千军万马,沉重而响亮的脚步声上了台基。
大堂内满是血水,席子上躺了十来具尸体,还有十来个伤员倒在地上呻吟。阿十的尸体是最惨的,他的头就像西瓜被大锤击打后一样的稀烂。
马清抓住垂下的帷幔,抽刀砍断一截盖在阿十的尸体上。他发现祖兰没有在身边,他的眼睛围着大堂转了一圈。
门外,那个宿卫军军官带着二十来名宿卫军跪倒在门侧。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扶着门框。马清走过去一看。祖兰已经脱掉了那身铁铠甲。她一手抚着胸口大口干呕着。她脸色煞白,是一种想要吐又吐不出来的那种难受表情。
马清拍了拍她的背:“怎么呢?”
祖兰一把拉住马清的手。她光滑的手很冷力道却很大,好像把自己身体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这只手上。
“阿十哥,好惨。”祖兰大口喘息着。她的整个身体都一起一伏的。
“这就是战争。”马清道。
“擦擦擦”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在第二层和第三层的台阶上响起。听起来有近百人。
“挺起胸膛来,让你阿父好好看看。”
祖兰将手从马清手里放开。她咬着嘴唇,挺起胸,拍了拍身上绛色劲装。
五十名佩长刀,披着两档铁甲,身背弓箭的士兵在一名胸脯壮实的都伯率领下上了台基。他们就像红色的蚂蚁一样,整齐地沿着台基上的围栏左右分开。
两个同样装束的什队士兵从殿门到台基外站成互相面对的两列。一个皮盔松垮的什长不时扶着头盔,用公鸭一样的嗓子喊:“站好,快,快。”另一个脸型下大上小像铲子一样的什长挺着肚子,手左右挥舞:“见皇上了,都给老子精神点。你,他妈的,挺胸,撅着个屁股干嘛。”
台基上露出了一个紫金小冠。小冠后跟着一个带红缨的铁胄。很快,小冠下露出了司马乂那张直鼻子下严峻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