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声,从玄武门那巍峨的城楼上悠悠传来,宛如一记重锤,在死寂的夜空中轰然回荡。寒风裹挟着梆子声,肆意穿梭在长安城中,给这清冷的夜晚,添上了一层浓郁的神秘色彩。亦晨身着一袭藏青色锦袍,低调却不失庄重。锦袍上的暗纹,在皎洁月光的轻抚下若隐若现,似是星辰流转,又似神秘符咒,无声彰显着他的不凡身份。在阿林警惕的目光护送下,他步伐匆匆,穿过空旷的朱雀大街。靴底叩击石板路,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夜里传向远方。
郊外,一辆装饰奢华至极的马车,静静停在月光之下,仿佛一座悬浮的宫殿。车帘上绣就的金凤纹,在夜风里翩翩起舞,金线勾勒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烁微光,尊贵非凡。这正是贤妃的专属座驾。马车四周,四个侍卫身着黑色劲装,宛如雕塑般挺立。他们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目光如炬,警惕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亦晨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紧张,伸手缓缓掀开马车布帘。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龙涎香扑面而来,香味醇厚悠长,几乎令人沉醉其中。车内,贤妃半倚在冰纨软榻上,冰纨轻薄如雾,泛着柔和的光泽,轻轻覆盖在她婀娜的身躯上。她鬓边的东珠微微晃动,宛如灵动的露珠,折射出璀璨光芒。摇曳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暧昧不明的阴影,为她本就妩媚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秘魅力。
“文远侄儿,这么晚约你来,没吓着你吧?” 贤妃轻启朱唇,声音柔媚婉转,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恰似春日微风,暗藏冬日寒意。她微微抬起眼帘,目光如丝,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亦晨,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丝想法。
亦晨恭敬地行了一礼,心中暗自纳闷:此次赴约,本以为贤妃会迫不及待地商讨太子之位的争夺,可看她这架势,似乎另有盘算。“娘娘深夜召见,定有要事,文远不敢懈怠。”
贤妃轻笑一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随手端起案几上的琉璃盏,浅酌一口长安醇。酒液在她唇间留下一抹晶莹光泽,宛如清晨的露珠。“听闻你近日在谋划扩大冰纨工坊,打通南北商路,还打算推出新的酱香美酒?不妨说来听听。” 说着,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琉璃盏,烛火在酒液中疯狂跳跃,投下的光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让她的神情愈发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