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间白玉簪随着动作轻晃,晃得皇上想起那年上元夜,她戴着这支簪子在宫门口迎接他的样子,那眉眼含春的模样让满宫妃嫔失色。
“你,可还好?” 他跨步上前,玄靴碾碎枯叶的脆响惊破寂静,弯下身子 ,想扶起她来,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过去。
皇帝被她疏离的动作气到 ,直接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拥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紧紧抱住。
“宸妃,你应该知道朕的意思,你还在怪朕?”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鹦鹉突然振翅飞走,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明姝后退半步,素白裙摆扫过青苔石阶:“皇上如此不合规矩,也不该……”她垂眸望着指尖被竹刺划出的血痕,“过来。”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皇上喉间泛起腥甜,想起李玉带回的密报 —— 她在宫外时不时的出去游玩,爱看江南小调的表演,喜欢品尝街边的小食,就像从未被困在过那座吃人的宫殿。
园外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侍卫的呵斥声穿透竹林。
明姝抬眼望向天际盘旋的苍鹰,轻声道:“皇后娘娘怀有龙嗣,圆明园里嫔妃们还等着皇上。您不该……”
“朕管不了那么多!” 皇上突然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将人揉进骨血,“永承生下来到现在都是朕一手照顾,他心里惦念你这个额娘,才会来找你,朕也……”
他声音戛然而止,却见明姝掌心赫然有道几道疤痕,蜿蜒如蛇 —— 那是她产子时,忍受巨痛留下的。
明姝盯着他发颤的指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裹着十二年的霜雪:“皇上,三年了,有些疤痕,即使历经多久,也不会被抹除,有些事,不可强求。”
她猛地抽回手,激动时撞翻石凳上的青瓷茶盏,碎片溅在龙袍下摆,“我既做了决定,就绝不后悔,您富有四海,为何独独不放过我?”
皇上踉跄半步扶住廊柱,朱漆被掌心的汗浸出深色痕迹。
“宸妃,你一日是宸妃,就永远是……”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如今皇后有孕,六阿哥不能没有生母,回宫吧,朕封你为皇贵妃……”
“皇贵妃?” 明姝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咽喉,晨光映得刃口泛起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