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林逸没有回答,从床头柜扯过父亲的外套塞过去:“穿好衣服,我叫了滴滴。”
附二院的夜间急诊格外冷清,白色瓷砖地面泛着冷光。林逸看着父亲走进检查室,突然注意到他走路时右腿微跛——前世从未留意过的细节,此刻却像被放大镜聚焦的光斑,灼得他眼眶发疼。
等待报告的间隙,林逸坐在长椅上翻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2023年春节,父亲在病房里对着年夜饭微笑,那时他已经瘦得脱形,却还强撑着说“等出院了帮你带孩子”。手指划过屏幕,突然停在一张泛黄的旧照上:二十年前的长江边,父亲搂着年轻的母亲,身后是锈迹斑斑的打捞船,船舷上漆着“江源号”三个大字。
“林建国家属。”
检验科医生的呼唤打断思绪。林逸接过报告单,目光扫过“肝内胆管多发钙化灶”“脾稍大”的字样,喉间泛起苦涩。父亲接过报告时,袖口滑落寸许,一道半掌长的刀疤从肘弯延伸至小臂,暗红色的痂口像条狰狞的蜈蚣。
“爸,这疤……”
“早年在船上被缆绳刮的。”父亲迅速扯好袖口,耳尖却微微发红,“老黄历了,不值一提。”
回到家已是凌晨五点,父亲服下安眠药后很快响起鼾声。林逸蹑手蹑脚走进书房,老式松木书桌的第三个抽屉上着暗锁——前世他曾在父亲葬礼后撬开这里,发现的只有几本泛黄的账本。
此刻抽屉在力作用下“咔嗒”弹开,除了账本,还躺着本用防水布包裹的日志。牛皮封面上“长江水下考古队”的烫金字已斑驳,翻开第一页,1995年6月的记录让林逸瞳孔骤缩:
“临渊哥说霍氏集团的人在找青铜鼎,当年同盟会的老前辈曾在鼎内藏过东西。今晚他把鼎推入长江,说要等‘天命者’来取。我看见霍启明的人举着枪追过来,临渊哥中枪前把半块罗盘塞给我……”
手指继续翻动,2003年7月15日的记录更让他心跳加速:
“跟着打捞队找到了鼎身,霍氏的人突然造访,开价五百万买‘那个东西’。我没敢说鼎内夹层的纸条,只把空鼎交给他们。晚上梦见临渊哥,他说‘三器缺一不可,切记霜降之约’……”
日志里夹着张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