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年10月1日的晨光穿透北平四合院的枣树枝桠时,沈砚的啼哭声与天安门方向的礼炮声同时炸响。
产房外,沈琮安残缺的左臂衣袖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听这嗓门,准是个当兵的好苗子。\"李政委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笑的高兴。
窗外的广播正播放着《进行曲》,沈琮安用独臂接过儿子。
大院的槐树下很快成了孩子们的战场。五岁的沈砚顶着用报纸折的坦克兵帽,指挥着小伙伴们\"攻占\"假山阵地时,总要把赵家那个戴眼镜的小子\"俘虏\"了才罢休。
赵延被按在泥地里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扶正眼镜:\"沈砚,你把我借你的《孙子兵法》弄脏了。\"
沈琮安每次拎着闯祸的儿子登门道歉时,赵家书房里总飘着咖啡香。
留洋归来的赵教授推着金丝眼镜笑:\"男孩子活泼些好。\"而他的儿子正用德文帮沈砚修改\"战地日记\"里的错别字。
某个夏夜,沈砚偷溜出大院摘枣子,却看见赵延独自在路灯下背俄语单词。
月光把两个影子拉得老长,一个沾着枣树汁液,一个带着油墨清香。
\"喂书呆子,\"沈砚把最红的枣子抛过去,\"将来我当将军,你给我当参谋长怎么样?\"
赵延接住枣子在衣襟上擦了擦:\"那你要先考上军校。\"突然响起的熄灯号惊飞了树上的蝉,两个少年在月光下碰了碰拳头,像他们的父亲当年在战壕里碰响搪瓷缸那样。
二十岁的沈砚穿着崭新军装站在大院门口时,枣树正结出当年第一茬青果。
女兵连的姑娘们总爱绕远路从装甲兵指挥部过,只为了看一眼那个眉骨上有道浅疤的年轻参谋——那是他十五岁翻墙偷枣给赵延补身子时摔的。
\"沈参谋,文工团的演出票。\"梳着麻花辫的女兵第三次出现在办公室窗口。
沈砚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勾画,闻言头也不抬:\"给赵技术员送去。\"他笔尖顿了顿,在\"白桦岭演习区\"戳出个红点,像极了那年夏天砸在赵延课本上的枣子。
赵延此刻正在军事科学院的白炽灯下调试新型电台。
镜片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