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的忙音。每一声忙音,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林江的心上,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给水利局老赵打电话!”林江咬着牙,转身对身后的人喊道。他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焦急和不安。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雨靴深深地陷入了泥里,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脚拔出来,带出半截蚯蚓。那泥土的腥味,混合着雨水的湿气,直冲进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炸响:“让河道所的人立刻把沙袋带过来!”
小陈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着青白,屏幕在雨帘中忽明忽暗。这个刚转正三个月的年轻人喉结滚动着,雨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通话键上,将\"赵局长\"三个字晕染成模糊的水痕:\"他说说防汛物资都都锁在三号仓库\"尾音被突然炸响的惊雷劈得粉碎,林江看见小陈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突然被探照灯惊扰的夜行动物。
林江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舌尖尝到铁锈味。他想起上周五在机关大楼洗手间,隔间外飘来的雪茄味混着檀香皂气息——那是水利局办公室特有的味道。两个刻意压低的嗓音在瓷砖间碰撞回响:
\"温泉山庄的茅台开了两箱,秦县小舅子喝高了搂着项目经理说"这标书可比堤坝结实"\"
冲水阀突然爆发的轰鸣让林江浑身一颤,膝盖撞在隔间门板上发出闷响。他至今记得那种冰凉的触感,就像此刻渗进雨靴的泥浆,正顺着脚踝往上爬。
\"林科长!\"保安队长的呼唤裹着柴油发电机突突的噪音传来。这个退伍侦察兵出身的汉子左眼有道疤,此刻那道疤在矿灯照射下像条扭曲的蜈蚣:\"李家沟的人把巡逻车围了!说再不放闸就要\"他的声音突然被远处掀起的声浪吞没,二十几个沾满泥浆的矿工帽在雨幕中起伏,像极了暴风雨中颠簸的救生艇。
林江的拇指摩挲着党徽背面细密的齿轮纹路,金属的温度竟比雨水还要冷冽。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党旗下宣誓时,窗外也是这般滂沱大雨,老书记布满老年斑的手按在他肩头:\"记住,这枚徽章是烙进骨血的印记。\"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雨幕。黑色奥迪a6犹如突入战场的钢铁巨兽,防弹玻璃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