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
“我看到的是无数个潜在的麻烦!是可能养不熟的白眼狼!是未来可能被仇恨洗脑、反咬我们一口的毒蛇!金陵的血还没干透,申城的废墟还在那里!我救他们,国内的几万万民众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忘了血海深仇?寒了人心。”
胡力停下削木头的动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冰凉的刀柄。
“至于你说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想到小世界…”
胡力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连他自己都难以言说的情绪。
“小世界…那是什么地方?”
他不需要金南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是一个被我完全掌控、与世隔绝的牢笼!里面关着的几十万倭军战俘,他们是侵略者,是刽子手!他们活该在那里劳作到死!我关他们,心安理得,毫无负担!”
“可那些孩子呢?”
胡力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沉重。
“他们才多大?五六岁?七八岁?他们懂什么侵略?懂什么仇恨?他们只是不幸生在了那个肮脏的国度,投错了胎!把他们也关进去…”
摇了摇头,胡力的眼神复杂。
“这和直接杀了他们,又有多大区别?甚至…可能更残忍。直接饿死冻死在废墟里,痛苦可能是一时的。但一辈子囚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被掌控的世界里,没有自由,没有未来,只有无休止的劳作…这种绝望,是漫长而钝痛的。”
胡力抬起头,目光穿透简陋的棚屋。
“把他们送进去,是最后的、也是最无奈的选择。是我在‘让他们死’和‘让他们成为潜在威胁’之间,硬生生撕开的一条夹缝。给了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但也准备好了一个牢笼。”
金南静静地听着,手中的匕首早已停下。他看着胡力脸上那交织着冷酷、无奈、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的神情,脸上的肌肉像抽筋似的一阵乱跳,嘴角歪得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他默默放下匕首,也不削木头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胡力,眼神里没有感动,没有理解,只有一种赤裸裸的“少爷,你接着编”的玩味。
胡力被他盯得有点发毛,那番“漫长钝痛”、“人性夹缝”、“无奈选择”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