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掺一点水的干饭,可是家里人还是跟平常一样,似乎整个人身上都挂满了“饿”字,走路的脚步都透着一股虚浮劲儿。
就连要一直以来不咋爱挂脸的沈志和,这会儿脸色都是黑沉沉的,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了,一看就是心情不太好。
这是咋了?
杨秀秀心里有些犯嘀咕,在她看来,自家这活儿在整个屯子里那都算是轻松的了。搓玉米的、记公分的、算账的,对几个小的也没有每天一定要赚几公分的要求,不至于成现在这副模样呀。
杨秀秀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爱军就先忍不住抱怨开了:“奶,今儿个中午的干饭咋一点都不顶饱啊?”
“嗯?”杨秀秀抱着满宝,轻轻地晃悠了一下,眼神看向大孙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杨秀秀今儿个倒是不怎么觉得饿,她心里琢磨着,除了自己今天大部分时间在做衣服,没咋动弹之外,满宝硬塞给她的那几块槽子糕估计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会儿肚子里还挺踏实的。
而其他人就没她这个待遇了,爱军是小孩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就更是忍不住了:“奶,我想着今天吃得多,干活还特意卖了些力气,打完猪草进了趟山,想看看能不能捡着什么山货。结果往回走的路上就遭不住了呀,这干饭吃了跟没吃似的,尿了三趟肚子就空了!”
“可不是。”其他人也跟着点头,一个个脸上都带了些苦闷的神色。原本大家伙儿都打算今儿个多赚点公分,明天分粮食说不定能多两斤的,谁知道那干饭就是个样子货啊。
\"胡咧咧啥!\"一直没吭声的沈志和不轻不重地把烟锅子往桌沿上一磕,火星子溅到盛粥的搪瓷盆上,冒出几缕青烟,“双蒸法是公社推广的,能错?”
见众人都闭了嘴,他又埋头抽了一口,缭绕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脸,衬得他脸上的褶子似乎都更深了一些。
其实他也怕啊,不是怕饿肚子,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明天分粮恐怕会出大乱子。
大队长本以为靠“双蒸法”能顶事的,为了明年不打饥荒,做的方案就多留了一成种粮,想着大伙儿勒勒裤腰带,明年能好点。但是眼下自家吃了干饭的都熬不住,队上那些喝了稀汤的恐怕更不行了,只怕明天分粮食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