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薛云裳的日子恢复到无可言说的寂寞,按时请安照常上课,回到无人等候的小院,看那花开了又落。
一天,她看到枯了一半的玉兰树上挂着一个飘摇拖着尾巴的风筝。
走出房间仰着头,阳光太刺眼,伸手遮住眼睛才勉强看清楚所在的位置。
“月衫,拿梯子过来。”
那风筝高过了屋檐,薛云裳必须要登高一点才能拿到。梯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月衫很快带着小丫头架好了梯子。
“小姐,还是奴婢上去吧。”
“我来。”
薛云裳提着裙摆上了梯子,一步一步越来越高,刚开始的心惊胆战过去了,眼里原本只有风筝,现在有了更广阔的视野。
她高过了屋檐,试着踩了踩树枝。
它们摇晃着,好像不堪重负。
“小姐小心!”月衫担心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没事。”薛云裳朝下面大声喊着。
这一嗓子喊破了她这段时间死水微澜的了无生气,她借了一点春天的生气。
她觉得自己借着树让身体充满了力量,她折下一枝花丢下去。
花朵们随着树枝落下去,花朵们随着树枝撞击到地面,它们一起颤抖,像是欢笑。
“月衫,找个大花瓶插起来!”
薛云裳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大的花瓶,她不管,只想这么说,只想等会儿就能看到。
她身体轻盈,踩着两根树枝分担力量,竟然成了。
她站在树上,她看见屋檐在自己脚下,她看见远处的屋檐,别的院子,然后还是屋檐。
她的视线撞到高墙,然后落回风筝上面。
画得真丑。
薛云裳几乎要嘲笑自己为了这么粗糙的一只风筝,像一个疯子一样爬这么高。
但很快一个人就改变了她的想法。
“我的风筝,能还给我吗?”
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小姑娘站在房顶上,如同站在平地。
“什么?”
“这是我娘给我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