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的雾被血月蒸得更薄了。
我踩着满地碎石踏出谷口时,迎面撞上的是铺天盖地的魔气——像团化不开的墨,裹着腐肉味往喉咙里钻。
黑煞魔将就立在这团墨的最中央。
他足有两丈高,肩甲上嵌着三颗猩红魔晶,每颗都滴着黏液,腰间那柄黑刀比我人还长,刀身缠着活物似的蛇形纹路。
周围百来号喽啰呈扇形散开,魔纹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把我们四人围得水泄不通。
“云澈?”黑煞的声音像破风箱,震得我耳膜发疼,“老子奉大尊之命,取你狗头祭血月。”他刀尖一挑,一颗染血的储物袋“啪”地砸在我脚边,“这是你那几个老相好的元婴——滋味如何?”
我蹲下身,指尖抹过储物袋渗出的血。
是青岚宗那几个追着我砍了三千里的道姑,前两日刚在苍梧林截过我的路。
血还没凉,看来黑煞是刚从她们洞府杀过来的。
“好手段。”我把储物袋踹进泥里,抬头时咧嘴一笑,“不过你来得巧了。”
血月突然剧烈震颤,月光骤亮如刃。
我左眼天机目自动运转,暗红丝线在视野里疯狂交织——黑煞的气数线是团纠成死结的紫雾,喽啰们的线则像被剪断的琴弦,七零八落。
但最扎眼的是后方山梁上那道雪白身影,月灵力裹得严严实实,却藏不住腰间那柄月魄剑的清光。
“云澈!”
清冷女声从头顶砸下来。
我仰头,正看见月灵仙子踩着月光落下来,白裙沾着星屑,月魄剑嗡鸣出鞘,剑尖挑开了黑煞劈向我面门的刀风。
“月灵?”黑煞眯起眼,刀身魔气暴涨,“正道余孽也敢趟这浑水?”
“我为血月而来。”月灵退到我身侧,指尖掐了个法诀,月白色光晕在她脚下扩散,“血月异变牵连九霄气运,你若杀了他,异变只会更烈。”她侧头看我,眼尾扫过我腰间血影邪尊的魂瓶,“我要他活着破局。”
我摸着下巴笑了。
三天前在血月秘境,这仙子还举着剑要砍我脖子,现在倒成了救命菩萨。
不过天机目里,她气数线缠在我血线最密的地方——看来这合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