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柜门被关上前,缝隙外一闪而过的,不是某个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
而是一张冷静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的脸。
那张脸,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是实验室某个部门的负责人,偶尔会在走廊里遇到,总是面无表情。
男人的眼神没有丝毫意外或歉意,只有一种例行公事的漠然。
他还听到了一句模糊的话,像是从门外传来。
“……创伤应激……数据……观察……”
这不是意外。
这是人为的安排。
他被当成了某种实验的一部分。
为什么?
念头刚起,另一段记忆碎片强行插入。
时间点似乎更早一些。
母亲在家里,焦躁地打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其中的愤怒和恐惧。
“……你们不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协议不是这么说的……”
“……副作用……失控……陶德舟……”
他的名字被提及。
母亲的死,和他被锁进停尸柜,这两件事之间,存在着一条他从未察觉的、冰冷而残酷的逻辑链。
他的社恐。那不是简单的心理阴影。
那是被刻意制造的、用来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
“处理”。
这个词在他脑海里回响。
童年的创伤,母亲的死亡,他自身的社恐,像是一条被扭曲的线,连接着实验室,连接着那些冰冷的面孔,连接着……母亲的“量子共生体”。
他一直以为的自己,那个因为偶然的意外而变得孤僻、恐惧社交的陶德舟,原来是谎言塑造的产物。
他的存在本身,就建立在被篡改和隐藏的真相之上。
这些记忆碎片,不,它们不是碎片,它们是完整的、锋利的、带着血肉的真相。
它们像无数根倒钩的荆棘,疯狂地撕扯着他的意识,穿透他过去二十多年构筑起来的所有认知。
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
是精神意义上的。
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