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他现在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是真的,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更是千真万确!
他必须告诉别人!必须报警!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这里面有多可怕!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想冲出去呼救。但双腿软得像面条,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他张开嘴,想大喊,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嘶哑的气音。
“呃……啊……”
恐惧。不仅仅是对悬停区的恐惧,还有他那该死的、如影随形的社交恐惧。他现在这副样子,浑身污秽,语无伦次,就算真的喊来了人,谁会相信他?他们只会把他当成疯子,当成又一个被实验压力逼垮的可怜虫。主任那张永远带着审视和不满的脸浮现在他眼前,同事们那些或同情、或嘲弄、或漠不关心的眼神也一一闪过。
不,他不能这样出去。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
这个念头一起,身体的控制权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必须……必须先清理一下。
他低头打量着身上的粘液,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成分?黏糊糊的,半透明,带着一些暗红色的絮状物,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他试着用手去擦,但那粘液异常滑腻,只是在白大褂上糊开了更大的一片污渍,皮肤接触到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粘滞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透过皮肤钻进去。
他猛地缩回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残留着一些粘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最后……消失了?像是被皮肤吸收了?
这个发现让他头皮发麻。
一股彻骨的寒意,比刚才更加猛烈地袭遍全身。这寒意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低温感,更像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他知道,悬停区里的那些东西,绝不仅仅是尸体那么简单。它们是被困在某种扭曲的“生命”状态中的意识残骸,是被迫与暗物质纠缠、永无宁日的灵魂碎片。而他,陶德舟,一个连跟人正常说话都费劲的社恐,却闯进了那个地方,触碰了它们最深的痛苦和恶意。
他不仅仅是看到了,他是感受到了。那些绝望,那些不甘,那些被剥夺了死亡权利的怨恨,通过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