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通风管道如同某种幽暗的通风管道如同某种钢铁巨兽的冰冷内脏,吞噬着光线,只留下无尽的阴影和令人窒息的压抑。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混杂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腥臭,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腐烂伤口之中。手电筒的光柱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彻底吞没。光线所及之处,管道内壁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锈迹斑斑,凹凸不平,如同怪兽皮肤上的鳞片,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不安的金属光泽。
陶德舟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仿佛要冲破胸膛,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却无法带来一丝氧气,反而像灌入了铅块,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感到一阵阵眩晕,胃部痉挛,几乎要将中午勉强咽下的几口饭菜都吐出来。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手电筒,光柱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在管道内壁上投下跳跃不定的阴影,如同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诡异的尸体上移开,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逃脱的出口,但狭窄的管道如同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除了冰冷的金属壁,还是冰冷的金属壁,仿佛永远无法逃脱。
李仕识的尸体依然保持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姿势,莲花座,双手合十,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进行着最后的祷告,但在这阴暗潮湿的通风管道里,却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如此的荒诞不经。他的头垂得更低了,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下巴和紧闭的嘴唇,如同一个精美的瓷娃娃,却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
陶德舟的目光再次被尸体吸引,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操控,无法移开。他注意到李仕识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色,如同古老的羊皮纸,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他的手指僵硬地蜷曲着,指甲缝里充满了黑色的污垢,像是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尘土,又像是某种干涸的黑色液体。他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脖颈,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红色斑点,像是被蚊虫叮咬过的痕迹,又像是某种皮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