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铁钳敲打簧片的叮当声盖过了门轴转动的嘎吱声。
“月儿。”
随着龙京华轻呼出声,铁钳当啷坠地。
龙织月的肩膀猛然绷紧,沾着机油的右手死死扣住工作台边缘。
龙京华看着少女后颈浮起的细碎绒毛,想起兄长被押上刑台那日,十七岁的龙织月也是这样背对着人群。
当时自己藏在五行教使团里,眼睁睁看着悲痛欲绝的少女踮脚去够刑架上飘落的血布条。
“你父亲没有背叛五行教。”她将盖着朱红教印的文书放在沾满铜绿的柜台上,“当年他运用阴煞之气炼金,是为了阻止瘟蛊傀儡流入市井。”
炉膛里的青焰突然爆出几点火星。
龙织月要抓起抹布擦手,却在转身时碰倒了桌上的锡酒壶,昨夜喝剩的梅子酒在鲛绡文书上淌出蜿蜒的湿痕。
炼金炉的余温里,龙京华看见少女睫毛上悬着将坠未坠的水珠。
先前兄长在炼金工坊通宵绘制图纸时,那方松烟墨砚里也总晃着这样的微光。
龙京华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千机锁,那上面还留着兄长刻的防潮咒文。
她解下腰间的冰玉令牌轻轻放在柜台上,“我知道你酷爱炼金,如今兄长已经平反……从今日起,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进五行教藏书楼。”
龙织月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姑姑来凯旋城,不是专门给我说这个事的吧?”
龙京华微微一顿,“我现在是天衍分坛的水元素使……金焰锋在此殒命,大主教震怒,命我接替他,荡平五毒门。”
龙织月淡淡地道:“姑姑高升了,那可真是一桩喜事呢!”
龙京华幽幽叹了口气,温声道:“月儿,我知道你对我有气,当时的场景,我能做的实在有限……”
龙织月又低头摆弄起机械手臂,不咸不淡地道:“姑姑选择明哲保身是对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