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陈婆让湘莲点亮油灯,自己则麻利地铺开那床唯一的薄被,和孙女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木头安置在炕上。
木头一沾到硬炕,后腰的剧痛似乎又被触发,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猛地绷紧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莲丫头,快,烧热水!把灶膛里的草木灰用干净布包一包拿来!还有……还有咱们存的那点老姜,都切了煮水!”陈婆急促地吩咐着,自己则开始动手,用一把生锈的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木头身上已经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破烂衣物。
随着衣物的剥离,木头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势彻底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纵横交错的青紫淤痕遍布宽阔的背部、手臂和双腿,好几处皮肤被棍棒撕裂,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尤其是肩胛骨附近,一片血肉模糊。
最骇人的是后腰脊椎处,一个碗口大的深紫色凹陷淤痕,高高肿起,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黑紫色,仿佛下面的骨头已经被彻底砸碎。这伤处微微一动,昏迷中的木头就剧烈地抽搐。
湘莲烧好了热水,捧着用旧布包好的草木灰包进来,看到木头背上那可怕的伤口,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灰包掉在地上。
“别怕,孩子。”陈婆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快,帮阿婆用温水给他擦擦身上干净的地方,避开这些大口子。
这灰……唉,也只能先敷在那些出血的伤口上顶一顶了,总比流干血强……”草木灰是贫苦人家常用的止血土方,虽然不干净,但聊胜于无。
陈婆用温水浸湿的破布,极其轻柔地擦拭着木头脸上、脖子和四肢的污垢和血迹。水很快就变成了淡红色。
湘莲则强忍着恐惧和恶心,用小木片舀起草木灰,小心翼翼地敷在那些还在缓慢渗血的撕裂伤口上,尤其是肩胛骨那处最深的伤。
当布巾擦到木头宽阔厚实、布满老茧的手掌和指关节时,陈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这绝不是普通泥腿子的手!那厚厚的老茧分布的位置,分明是常年握持重物、挥动器械磨出来的!
再看这人魁梧的骨架和筋肉虬结的臂膀,虽然此刻伤痕累累,但那种力量感依然残留。陈婆的心头疑云更重,这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