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手,射眼睛!射面门!”
寨墙之上,曹文诏麾下的明军将士嘶吼着,与攀上墙头的敌人展开了最原始、最血腥的搏杀。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濒死的惨嚎声、滚木撞击肉体的闷响声、火铳零星的爆鸣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地狱般的交响。
一名索伦死兵刚刚翻上墙垛,手中战刀还未挥出,就被三杆长枪同时捅穿了甲胄缝隙,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覆盖的甲叶,他怒吼一声,竟硬生生用最后的气力将一名明军士兵拖下了墙头,同归于尽。
另一处,几名索伦营兵卒已经成功在墙头站稳脚跟,他们组成一个小小的锋矢阵,挥舞着沉重的长刀或战斧,疯狂劈砍着围拢上来的明军。断肢残臂横飞,滚烫的鲜血泼洒得到处都是。明军士兵毫不畏惧,用血肉之躯填补着缺口,长枪捅刺,腰刀劈砍,甚至直接扑上去抱住敌人,一同滚落墙下。
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一张张因恐惧、愤怒、疯狂而扭曲的面孔。泥土、汗水和血污混合在一起,涂满了每一个人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臭味。
寨墙的数个段落,已然陷入了反复争夺的拉锯战。后金兵像潮水般不断涌上,又不断被拍下,但每一次冲击,都在墙头留下更多的尸体和更深的楔入点。
曹文诏的营地,已是岌岌可危。墙头上的搏杀,每一刻都在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残酷得令人窒息。这里,没有计谋,没有迂回,只有最直接的碰撞,最原始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