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凌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许栀一袭素青色襦裙立于阶下,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反倒衬出她素净无关。她缓步走进来,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殷霁珩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夜风。
夜风一动不动地垂手站在旁边,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栀,尤其是她面前带路的那个侍卫。
“许大人终于肯露面了?”孟宴卿举着铜镜的手纹丝不动,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似乎觉察出了她和殷霁珩之间的奇怪氛围,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了一下,“还是说被人护着露不了面呢?”
“少废话那么多,”许栀径直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那面摇摇欲坠的铜镜,突然笑了,“武安侯要砸便砸,作戏给我看做什么?”
满堂哗然,越发看不懂眼前局势。
孟宴卿手臂一僵,眉头一紧,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青铜镜:“你说什么?”
“我说……”许栀突然伸手,纤细的指尖几乎要碰到铜镜,“侯爷尽管砸。”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冷水溅进油锅。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一个个都惊呼出声。
孟宴卿眯起眼睛,那面铜镜在他手中微微发颤,依旧一副摇摇欲坠姿态,镜面上的裂纹在阳光下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他盯着许栀平静的眼睛,突然觉得,仿佛自己只要一砸下去,将会一辈子失去她。
不,怎么会呢?
到时候许栀可就回不去现代了,到时候就只能待在古代,只要在大周王朝,她那些现代的道理就没办法在这里运用,到时候,他只要动动手指,手底下的人就会将她捉到自己面前。
“怎么不砸?”骤然开口的一声冷静男声又一次搅乱了孟宴卿的思绪。
孟宴卿回过头,在瞧见殷霁珩的一瞬,瞳孔微缩。
对了,她现在攀上了大长公主和靖王爷,若是他们联合护着她,到时候他想要接近她估计会很困难。
摔了这个镜子……难道许栀已经决定要和殷霁珩在大周王朝待一辈子了?
回想起曾经被许栀回绝的那些相似提议,孟宴卿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难看。
许栀,我绝不会让你如愿,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