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多事!没看到你家掌柜打算盘吗?要是打错了算盘,亏得钱谁出,你的工钱够赔钱吗?!”
伙计被骂,却不敢应声,立马低头擦拭秤台。
张三心里暗骂了一句奸商,可嘴上,到底是不敢开口。
何掌柜总算拨弄完算盘,扭了扭大拇指上的扳指,这才纡尊降贵的看向了买药的老妇人:
“没见过买药买半副的人,卖不了。”
“况且三十文一副的腿疾药是老黄历的事儿了,城中最近什么东西都涨了些,一副药如今要五十文。”
五,五十文?!
老妇人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药铺了,闻言大惊,险些都要抓不住木拐杖:
“怎,怎会贵这么多?”
她老伴早死,生了三个儿子,每个都不孝,将她东赶西轰,能凑出十五文钱来,腆着脸来问问店铺能不能卖半份药,已经是十成十勉强的事儿。
如今这药价贵了一半,药铺又不卖一点儿药,这该如何是好?!
老妇人傻眼了,呆立几息,下意识就想弯腰给掌柜的跪下。
可海心堂的人却像是见多了这幅场景,甚至没等掌柜的开口,两个膀大腰圆,一脸凶相的伙计便一左一右的将人架起,准备往外拖。
事发突兀,老妇人被钳制着往外拖,手里的拐杖重重落在地面之上,发出令人心悸而又刺耳的声响。
张三下意识出声道:
“这只是个没钱的老妇人”
掌柜的声音比那拐杖落地之声还要响亮:
“那你替她付钱,我给药。”
张三霎时僵立在原地,他死死攥着衣角,好半晌,终是缓缓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前头那个汉子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只是刚刚没有直接出声。
他低着头将几吊钱搁置在桌柜上,方才闷声说道:
“要两副治风寒的药,我昨日来过,没带够银钱又回家取说好的七十文一副药,这里是一百四十文,都是数好的铜板。”
这人,竟也是昨日来过,没带足银钱的。
和自己一样。
张三满心的火气稍稍有了个倾泻口,却又有些难受——
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