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行色匆匆的穿过街巷,按照这两日在心头记挂了无数次的海心堂方位前进。
时值晚秋,正午日头还是有些大。
刚刚在城外喝的那一碗水早已经消散了无影无踪,他既有些渴,又有些后悔。
原先
原先应当多少花上一文钱的。
他问东问西,耽误了人家做生意的功夫,却什么都没买,临走甚至又拿了人家一块药糖
一瓶九十九文,那一颗便是九文钱!
张三换算出价钱,步伐又更快了一些。
臊,真的臊的慌。
那一文钱为啥不花?
为啥,为啥又要拿人家小娘子一颗药糖?
自己咋就这么爱贪小便宜,若是回家后自家娃子知道自己给他带的糖是占了别人的便宜带回去的,家中婆娘会不会笑他这个混当爹的?
张三越想,面皮越红,又埋着头匆匆跨了几步,直到险些撞到前头的墙,这才发现自己竟已经多走了好些步子,已经走过了海心堂
瞧这事儿闹的!
张三缓了缓神,将刚刚的杂念摒弃到一边,随后转身进了富丽堂皇的海心堂之中。
海心堂中客人不多,眼见前头就只有两个人,张三索性让了个礼数,准备等着前头的人抓完药,自己再上前。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出了事儿。
柜台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妇人,拄着拐子,颤颤巍巍从贴身的布兜里掏出十五文钱,一枚枚排在了柜案之上,放在对着柜台内体态宽裕的掌柜赔笑道:
“掌柜的,能要半副可缓腿肚抽痛的药吗?半副就行,家中最近着实是不宽裕。”
“我这腿啊,真越来越没用了,不单单是下雨天疼,如今竟晚上睡觉也疼,实在是难熬”
掌柜仍在打算盘,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的模样。
柜台内的伙计看了看面前的老妇人,又看了看一旁正在打算盘的自家掌柜,小声唤道:
“何掌柜”
何掌柜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好半晌,才勉为其难的掀了掀眼皮,不过这一眼,不是看面前等候许久的买药婆子,而是转头,看向了多嘴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