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七月的蝉鸣在朱红宫墙上织成一张金网,乾元殿檐角的铜铃被热风撩得叮当作响,乔瑾案头的《时宪书》被翻得哗哗响。
乾元殿内鎏金香炉飘着袅袅青烟,小福子攥着帕子在廊下转了三圈,眼尾时不时往东角门方向扫。
卯时三刻周公公被贤妃身边的玉莺姑姑叫走时,说是“娘娘要核对寿宴席位图”,可此刻日头已偏西,午膳时辰早过了,案上替皇上备的羊脂玉雕寿礼还静静躺在朱漆匣里,连黄绫都没掀开过。
“小福子你来回晃得人头晕。”乔瑾搁下手中的册子,银簪在鬓边晃出细碎银光,“周公公到底何时能回来?”
小福子倏地停住脚,帕子都绞出了褶皱:“玉莺姑姑走时说半盏茶功夫,这都过了两炷香了……您说娘娘寿辰,皇上特意吩咐卯初就把礼物送去,如今都未时三刻了……”尾音里带了几分颤,到底没敢说出“失心”二字,只拿袖子掩了掩额角的细汗。
乔瑾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黄绫匣子,鎏金牡丹纹在光影里明灭:“莫不是贤妃怪罪昨日敬事房呈的贺礼单子?”
话虽如此,却见她忽然挑眉,“不对,方才我路过偏殿,听见张统领说今早贤妃还夸之前皇上选的玉雕合心意——小福子,你实话讲,周公公被喊走时,脸色如何?”
小福子喉结动了动,想起周公公临走前那抹隐晦的眼色:“倒像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许是娘娘拿旁的事绊住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可这生辰礼物送晚了,传到六宫耳中……”后半句淹没在喉间,却见乔瑾猛地站起身,月白裙裾带起一阵风。
“乾元殿的规矩,管事不在便由副位顶上。”乔瑾指尖掠过匣上的双龙纹,忽然转头看向小福子,“我记得你去年冬日替周公公送过端阳节礼去景仁宫?那时怎的不怕坏了规矩?”
小福子一愣,耳尖发红:“那、那是小事……”
“给贤妃送皇上的寿礼,怎会是小事?”乔瑾忽然轻笑,指尖已捏住了匣扣,“若出了差错,我自去领二十大板。你只管在这儿候着,若周公公回来问起——”她眼尾微挑,“便说我见时辰紧迫,按乾元殿旧例办的。”
话音未落,匣盖已“咔嗒”扣紧,乔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