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光沉默下来,身为男子,妻被巧夺,他的胸臆间难免会有怒气攀升,此刻却不得不隐忍,只低声道:“我与赵五爷私下里有话要说,吃饭一事倒不急,可否让禾娘先避让一番?”
他自诩这话说得诚恳,只是到底还习惯将这赵霁云当做好友,语气上有几分随意。
“禾娘?”赵霁云握紧了禾衣的手,却是歪头笑看着李齐光。
禾衣本不想出声的,只是此时却不得不提醒李齐光,她低垂了眉眼,遮掩心中万般情绪,一只手虽还被赵霁云牵着,却是对着李齐光福了福身,轻轻道:“奴家见过李二爷。”
李齐光眼中热泪瞬时就要落下,鼻子酸涩,一下明白方才的称呼已是不妥。
他后退半步,作揖回以一礼,笑着道:“陶娘子。”
赵霁云见此不语,显然心情沉郁,他怎会看不出禾衣为李齐光解围之意?
他抿紧了薄唇,连掩饰也懒得遮掩,厌恶极了李齐光这等黏糊酸样,只握紧了禾衣的手,将她拉起来,像是硬逼她在他们二人中间做选择。
禾衣被迫起身,用余光快速再看了一眼李齐光后,便主动看向赵霁云道:“我去灶上看看饭食好了没有,好了便命人端上来。”她顿了顿,低了头说:“五郎。”
她玉色的颈项低垂着,俨然臣服的模样,偏赵霁云胸中却似包着一团火,他的拇指摩挲着禾衣手指,想起昨夜里她如玉的手抚慰他的场景,郁气好不容易散掉一些。
她心里如今还念着李齐光又如何?
陶禾衣如今是他赵霁云的人。
赵霁云俯首,旁若无人地在禾衣额上亲吻一口,才是目有笑意道:“好。”
禾衣额上发烫,垂着眉眼尽力忽视李齐光的注视,心里只觉往昔夫妻如今只能这般两两相望实属悲哀,她心情也是沉郁,得了赵霁云允可,便退了出去。
这厢禾衣一走,两个男人脸上维持的淡笑俱都消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