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的雨总是来得缠绵。欧阳逸飞勒住马缰时,细密的雨丝正从青瓦飞檐上滴落,在演武场的青石砖上砸出点点水痕。三匹踏雪良种不安地刨着蹄子,马鞍上的行囊浸了潮气,散发出西域风沙与中原草木混杂的气息。
“听这雨声,怕是要下透了。”欧阳逸飞话音未落,唐嫣儿已像只脱缰的小兔子,踩着水洼朝廊下跑去,发间银饰在雨幕中划出细碎的光:“一刀伯!我们回来啦——”梅降雪道…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唐一刀扛着柄玄铁长刀大步走出,络腮胡上还沾着磨刀石的碎屑。他眯眼打量三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廊下的灯笼都晃了晃:“瞧瞧这是谁家的小野猫回来了?啧啧,脸晒黑了,辫子倒长长了!”
唐嫣儿正要反驳,却被唐一刀突然扬起的刀鞘吓了一跳。那刀鞘精准地挑开她肩头湿透的包袱,露出里面用油布裹着的定剑石残片——三年前在黑风洞溶洞,为阻止叛徒夺走定剑石,她硬是用袖里箭射碎了一角。
“好丫头!”唐一刀挑眉,粗糙的手指拂过石片上的剑纹,“这玩意儿比你哥的暗器还管用?”梅降雪适时递上一方干帕,素手在雨中显得格外白皙:“一刀伯,定剑石已与龙渊剑完成共鸣,此刻正供奉在剑冢。”
欧阳逸飞默不作声地解下背后的剑匣。乌木匣上的银丝盘龙吸了水汽,泛着温润的光。他注意到唐一刀袖口新添的刀疤——那是道深可见骨的横伤,显然是西域战斗中留下的。还未开口,就被唐一刀重重拍在背上:“臭小子!让你去寻剑,没让你把自己炼成剑靶子!”
雨势渐大,三人跟着唐一刀穿过月洞门。唐嫣儿突然拽住欧阳逸飞的袖子,指着池塘边的石榴树:“逸飞哥你看!我走的时候才拇指粗的树苗,现在都结果了!”梅降雪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青石板缝里钻出株墨色小草——那是她三年前埋下的西域“忘忧草”,不想竟在蜀地的湿土里活了下来。
唐一刀将长刀靠在廊柱上,水珠顺着刀身滑落,在青砖上砸出小坑,“路上没遇见麻烦?”欧阳逸飞与梅降雪对视一眼,后者从袖中取出枚锈蚀的狼牙箭:“前日在秦岭遇着些‘老朋友’,不过都被逸飞用剑鞘敲晕了。”
唐一刀接过箭簇,瞳孔骤缩:“是突厥人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