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林昭的体温隔着潮湿衣料透过来时,我正数到第八滴血。
紫河车幼蛊在银簪下扭成暗红的线,暗袋里那截竹符令烫得我肋骨生疼——这玩意早该随着苏家祠堂灰飞烟灭。
\"闭气!\"林昭突然拽着我滚下石阶。
头顶石板轰然炸裂,苏怀瑾绣着金线的皂靴踏碎最后一块琉璃瓦。
黑衣刺客的刀锋裹着腥风劈下,我后颈的汗毛还竖着,林昭的脊背已经替我接了三道血口子。
雄黄酒的味道更浓了。
\"接着。\"他反手抛来个青瓷瓶,自己却踉跄着撞上石壁。
血珠顺着玄色衣摆滴在青苔上,洇出诡异的孔雀蓝——刀刃喂了蛊毒。
我牙齿咬开瓶塞的瞬间,突然记起他月前教我识毒时说的话:\"孔雀胆混着鹤顶红,能要命也能救命。\"
刺客的鬼头刀已到眉睫。
我扬手把整瓶药粉泼进暗道顶端的萤石灯,爆开的绿火映出七张狰狞面孔。
领头的刺客突然捂住喉咙,指缝里钻出嫩芽似的白丝——林昭的毒见血生蛊,他们砍在他身上的刀,此刻都成了催命符。
\"当心右边!\"
林昭的提醒还是慢了半拍。
苏怀瑾的翡翠扳指擦着我耳垂飞过,在石壁上撞出个冒着黑烟的窟窿。
我趁机捻碎暗袋里的竹符令,碎屑扎进掌心的刹那,祠堂地宫那场大火突然在记忆里烧起来:二叔公临终前塞给我的残符,原来早就换了芯子。
\"接着这个!\"我把淬毒的银簪甩给林昭,反手将鹤顶红撒在淌血的石笋上。
紫河车幼蛊嗅到血腥味,顿时在刺客脚底汇成暗潮。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我摸到林昭腰间微鼓的暗囊——果然藏着晒干的断肠草。
\"三息。\"林昭咳着血在我掌心写字。
他后背的伤口开始结出冰晶,孔雀胆的毒性发作了。
我捏碎断肠草混着雄黄酒拍在他伤口,指尖触到个硬物——是半块刻着玄医符文的青铜罗盘。
头顶突然传来药商会长沙哑的冷笑:\"苏姑娘不如猜猜,这暗道通的是谁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