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辆粮车从官道岔进野猪林。\"我舔掉嘴角的雄黄残酒,喉头火辣辣地烧,\"吴家姐姐,劳烦把您绣的百子帐挂到晒场东南角。\"
晨雾漫过篱笆时,晒场的六口药炉同时沸腾。
林昭用玄铁针搅动墨绿色药汤,腾起的水雾在吴寡妇的百子帐上凝成霜花。
我数着坛子里醉死的毒虫,突然听见货郎的拨浪鼓在芦苇荡急响了三声。
刘婶的粗陶碗突然裂成两半,蛋白蛋黄在供桌上淌成诡异图腾。
林昭的银针追着那道黄影钉上房梁时,梁上扑簌簌落下掺着金粉的香灰——和信鸽铁环里的一模一样。
我握紧火折子贴近神龛,祖宗牌位后的暗格里,阿娘留下的药典正被月光照得发烫。
当货郎的第四声拨浪鼓撕破雾霭时,晒场东南角的百子帐突然烧起来,火苗窜成七尺高的青鸾形状。
林昭的剑锋割破我袖口刹那,祠堂地面开始震颤。
供桌上的雄黄酒泛起血泡,吴寡妇绣了三个月的红盖头在灰烬里闪着磷光,像极了苏怀瑾袖口游动的蛇瞳。
货郎的拨浪鼓声还在芦苇荡里打着颤,村口土路已经扬起马蹄掀起的黄尘。
我数着风里飘来的檀香混着铁锈味,那是苏家护卫软甲上的熏香。
林昭的银针在我袖中嗡嗡震颤,玄铁针尖沾着昨夜双头蛇的毒液,此刻正对着我虎口穴位发烫。
\"二十八匹塞北马,马蹄铁镶的是官银。\"我踮脚碾碎屋檐垂下的冰棱,碎渣子溅进吴寡妇新绣的并蒂莲,\"刘婶,劳烦把晒场的腌菜坛子码到祠堂供桌下。\"
林昭突然按住我腕骨,他指尖沾着雄黄酒在青砖上画圈:\"东南角的艾草灰该收了。\"话音未落,晒场东南角的百子帐残灰突然腾起青烟,灰烬里浮出七枚铜钱大小的蛇鳞印——和苏怀瑾信笺上的梅花印如出一辙。
马蹄声在晒场外十丈处骤停。
我摸到供桌下第三个酒坛的泥封,陈年雄黄混着蛛网的气味呛得人鼻腔发酸。
苏怀瑾绛紫锦袍扫过门槛时,二十八个腌菜坛子突然同时发出蜂鸣。
\"青禾妹妹这手驱虫术越发精进了。\"苏怀瑾的乌木扇骨敲在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