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落地,便朝外头走去。
西北边塞的夜风卷着烤肉香漫进军帐,篝火将萧无明的白衣染成金红色。
今夜的西北军可是热闹,一年两度的春猎在此落下帷幕,而今年又被萧无明这么横插一脚,让常年夺冠的萧横江拉入泥潭,不可谓不给其他统领部下出上一口恶气。
篝火堆足足有两人高,松脂混着兽油在火舌里噼啪炸开,将半片夜空染成熔金色。
数百座烤架上串着鹿腿、熊肩,甚至还有半截蟒颈。
那是从鱼鳞蛇身上斩下蛇肉,此刻被铁叉贯穿,油脂滴在炭火上腾起雾气,混着孜然与红椒香气,勾得人喉结直滚。
百余名甲士围坐在草席上,酒坛在膝头滚来滚去,笑声撞碎在兵器上,溅起细碎火星。
”瞧见没?那截蛇骨比老子的刀还长!”
一名虬髯汉子拎着酒葫芦,用刀背敲着烤架,蛇肉表面的鳞甲已被烤得半透明,隐隐透出冰蓝色纹路,“咱世子爷砍这玩意时,怕是连眉头都没皱!”
话音未落,斜对角的老兵突然嘘声:“小声点,三公子的人在盯着呢。”
众人眼角余光扫过帐角阴影,那里立着七八个黑衣人,腰间佩刀缠着蓝色丝带。
正是萧横江的亲卫。
此刻个个脸色铁青,盯着烤架上蟒肉,像盯着剜心仇人。
而此时,照旧一身白衣的萧无明依在高位,手中握着酒杯,慵懒而神气。
“三叔可还记得,在春猎场开始时候跟侄儿打的赌?”
演武台之上,萧无明忽然开口,吸引众人目光。
帐中哄笑骤止。
就在几日前,也是在此地,那时萧无明与萧横江打起春猎之赌。
那时他们还以为萧无明玩心大起,大多没太当作一回事,可就在那鱼鳞蛇尸体从青岚林抬出那一刻,其余统领也是明白过来。
萧无明这是要玩真的。
萧横江握着酒盏的指节发白,漆黑双目阴沉如冰。
一旁的萧牧云却是饶有兴趣喝酒。
他想看看,萧无明酒杯里,在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