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珊见镇国公夫人来了,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叫了声“母亲”。
镇国公夫人眼神从小儿媳脸上扫过,心中不禁酸涩,她居然从二十六岁小儿媳身上,看到了‘枯寂’二字。
人心软了,就会生出怜惜之意,也会想到那人的好。
镇国公夫人亦不例外,她想到了以前在晋州时,大儿媳、二儿媳出自军中武将之家,平时性格火爆,最喜舞刀弄棒,不愿陪在她身边,只有小儿媳,会安静的待在她身边,听她说话,帮她处理家中的事,没有丝毫不耐烦。
越想,镇国公夫人越心疼文婉珊,没做任何铺垫,把刚才商量的事一股脑的与她说了,然后等她做决定。
丈夫去世,她突然不知道做什么,生下丈夫的遗腹子,每天机械的重复着一样的事,看孩子,抄经书,诵经,听不进周围的话,也不愿与人打交道,只想着过一天少一天。
纪书楷,文婉珊已经是七年没听过这个名字,自从成婚后,她刻意把这个名字遗忘,今儿突然听人提起,是既熟悉又陌生,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听了母亲的话,死寂的心终于有一丝波动了。
但也只是机械的开口说道:“他怎么这么傻。”然后,又不再说话了。
镇国公夫人有种预感,继续如此下去,她这个小儿媳会把自己活活折磨死。
于是劝说道:“纪书楷对你一片真心,你与他又不是没有感情,嫁给他很合适,你父亲说了,你就算再嫁了,依旧是孩子的母亲,想看孩子随时来,也可以带孩子去小住,我们也会把嫁妆归还于你,我和你父亲还会为你添一份,让你风风光光的从镇国公府出嫁。”
“你家中我们也会去沟通,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母……母亲。”文婉珊抬起头,她不敢相信林家会放她离开,还事事都为她考虑周全了。
镇国公夫人向前一步抱住快要碎了的小儿媳,温柔的说道:“婉珊,我们不是逼你离开,具体如何全在于你,你不要着急,慢慢想,想好了再来与我说就是了。”
说完,镇国公夫人就退到屋外,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镇国公夫人离开,文婉珊蹲下,双手抱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开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