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月,萧景琰每日如打卡一般准时踏入镇北侯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在他面前无声开启,仿佛连门轴都学会了敬畏。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动他明黄色龙袍的下摆,在青石板上投下威严的影子。
\"陛下。\"府中仅剩的两名仆人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
萧景琰没有看他们,径直穿过庭院。院中那株曾经繁茂的梨树如今只剩枯枝,在风中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内室药味浓重,混着久不通风的霉味。李瑾瑜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清亮如昔。看到萧景琰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不必了。\"萧景琰抬手制止,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爱卿身体如何?\"
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回陛下,侯爷的病病入肺腑,加之忧思过度,只能维持了。\"
萧景琰的目光落在李瑾瑜胸前——那里有一道伤疤,是当年血咒反噬留下的。
\"陛下不必忧心。\"李瑾瑜的声音虚弱但清晰,\"臣这副残躯不值得您日日挂念。\"
窗外的光线在李瑾瑜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勾勒出他凹陷的双颊。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瘦得几乎脱了形。
\"北境军情紧急。\"萧景琰突然说道,眼睛却不看李瑾瑜,\"戎族已连夺三城。\"
李瑾瑜的手指在被褥上微微收紧:\"陛下若允准,臣愿\"
\"你现在的样子,能做什么?\"萧景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好好养病吧。\"
离开时,萧景琰在院中驻足。梨花早已凋零,就像某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他转身对随行太监吩咐:\"留下管家和一个小厮,其余人都撤了。\"
太监低头应诺,不敢多问。他们都明白,这既是恩典也是监视——一个活着的镇北侯比死了的有用,至少能堵住那些老臣的嘴。
岁月如流水,转眼数年过去。萧景琰的朝堂早已焕然一新。每日早朝,金銮殿上回荡的都是萧景琰想要听到的声音。
这日早朝,兵部尚书奏报北方军情时,萧景琰忽然走神了。他想起多年前那个站在沙盘前,手指坚定地指出敌军弱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