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喜柱下一步的计划是把这个副字除掉,严区长已给过他暗示,他深知上边有人拉时自己必需使劲。因而他有点急功近利,打击资本主义倾向时,他砍过社员门前的树,毁过人们菜地里的菜。动不动就与人上纲上线,他走到哪里,哪 里的老百姓就该遭殃,慢慢的老百姓背后称他是“瘟神”,而他又恰恰姓温,就这样“瘟神”主任很快传开了。当然只能背地里的称谓,见了面,人人都会点头哈腰。
一天晚上,温喜柱下乡回来的很晚,一进门周桂文就对他说今天上午一个拄双拐的女人来找我,她说与你是老乡,是桃花寨的姑娘,两月前才嫁到镇上来,他丈夫也是个残疾人,小两口本来在十字街补鞋干的好好的,可市管会的老张说他们属于私有经营,在那里干是挖国家墙角损公肥私,说他们是最大的资本主义倾向,不允许他们干了,把鞋机也没收了。她哭着求我说如果不救她一把,她就没有话路了,还说她要是有出路,绝不会来求我们。我见她太可怜就答应帮她说说,你明天去找老张说句话,要他抬抬手给人家留条生路好吗?也是你一个村的,和尚不亲帽亲。周桂文说着拿出一件毛衣:这是她谢你的,我不忍心要,她给我跪下了。
一阵酸水立刻淹没了温喜柱的心,为了不让她有所感觉,他脸上强堆起笑容,把毛衣随手扔在一边,摸着周桂文那已鼓起的肚子说:那事明天再说,先干咱们的急事,我们又几天没在一起了。她小声说我怕压着孩子。他说你还压我不成么?她随他来到床边,一边解衣服一边说:“你一定要帮帮人家,咱们也是有儿女的人了,做点积德事,多修后路不会错。”
无论从哪方面讲,温喜柱不去为兰英说句话是过不去的。第二天他没有下队,来到市管会老远就见兰英和一个小伙子坐在市管会门坎上。他俩的身边放着四支拐杖,十分刺眼,他不敢多看,也没和他们搭话,直径走进了老张的办公室。老张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有鬼语的老油子,见公社领导到来,点头哈腰,敬烟,奉茶手忙嘴还不闲:“欢迎欢迎!欢迎温主任来检查指导工作!”温主任说:“指导工作我不敢,我是出于对残疾人的同情与可怜,特来向你求个人情的。”老张忙说:“那里话!你是领导,有什么指示只管发话,我保证照你的指示办事。”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