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一上来,两人更是热火,这一热真的亲同手足了。酒过三糟,话不由就多了起来,常言道:“人逢知已千杯少”嘛!开始是叙那不着边际的兄弟情,接着是海吹,说大话,尽找光彩照人的,吹自己的强胜,夸自己有能耐,说自己的奇遇,都把自己做过的风光事说光了,后来是无头无脑,无边无际,没完没了的重话、废话。这顿酒从后晌开始,一直喝到深更半夜。见天色已晚,张先明硬着舌头说:“兄弟,去……去我那儿睡吧,我一个人方便”。
赵六也短着舌头说:“不……不,我、我有地方,不瞒兄弟你,我,我在这儿有,有个相好的,我去她那儿。”
张先明一听来了精神,舌头拐弯也灵活了许多,一拍赵六的肩说:“兄弟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哥哥佩服你,这么晚、晚了她还在等你?”
赵六十分自豪,张扬说:“嗨!兄弟不知,我、我那相好,那可是与我是铁了心的,咱……咱们盟过誓,一、一辈子都、都不回头。”
张先明好奇,问:“那?那能不能、给哥哥露露风,她是……”
“不,不给你、你说,我、我这就去了!明天见。”说罢赵六摇摇晃晃地出了店门。
张善人的房子、田产全部归了公,只留下最前面街边的五间道厅,中间一间作为去后院的走道,左边两间住着芳儿,右边两间住着刘平儿,门都开在大街上。赵六晃晃悠悠,直奔刘平儿门前,他敲门的习惯是六响,说明是赵六,前三响重,后三响轻,老暗号了。刘平儿一听就知道是赵六来了,她在门缝里轻轻说:“赵六,你赶快走吧!我们迟早都要断的,这样不好?”
“不、不好?”赵六声音很大,一听就知是酒劲在作怪:“这么多、多年我俩都好,这、这会儿咋、咋就不、不好了,开、开门,让我进去!”
刘平儿急了:“你轻点声好不好?不怕人家戳脊梁沟子?”
赵六声音粗大,一点也没有顾忌:“不!我,我偏要,要重点,我,我他妈啥都不怕,不让我进我就把大伙都喊醒,让、让他们都、都知道我俩……”
这下把刘平儿吓坏了,她知道赵六一旦酒胆上来,是三头老牛也拉不回的。慌忙打开门放他进屋。
这一切,都被张先明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