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张小生脸色微惊，原本带着期待的眼神中涌现出一丝困惑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直直地看向洛璃，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洛璃如遭雷击般剧烈颤抖，瘦弱的肩膀瞬间绷成弓弦。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滚而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砸出小小的坑洼。她剧烈抽噎着，沾着血痕的手指死死揪住衣角：“因为，我不想大哥哥送死！”压抑的哭声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回荡，像被困住的孤魂在呜咽。
“是吗”张小生似早就知道了答案，没有再继续追问。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只会生活两种人，一种是早已被兽人磨去棱角，不敢反抗的；而另一种则是等待时机，伺机而动的。而洛璃，这个在腐臭与黑暗中长大的孩子，从未见过阳光下的草原，又怎会明白自由的重量？
“小生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洛璃不想再孤单的一个人。”小女孩突然扑过来，带着铁锈味的衣袖蹭过他手背。她仰起沾着尘土的小脸，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宛如雨中将谢的雏菊。
张小生的指尖顿在半空，最终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掌心传来的湿润让他喉头发紧，沙哑的嗓音裹着暖意：“傻丫头，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但当洛璃将脸埋进他胸口时，他望向铁窗外漏进的一线天光，瞳孔里跳动着熔岩般的炽热，与牢房的阴冷形成诡异的反差。
“可是……可是你刚才说要逃走……他们会杀了你的！就像……就像他们对其他逃跑的人那样……”洛璃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的尾音像被剪断的琴弦。
张小生环住颤抖的小身子，掌心一下下抚过她乱蓬蓬的发顶。透过她单薄的衣衫，他甚至能摸到凸起的脊椎骨。牢房外传来兽人的狞笑，混着铁链拖拽的声响，他望着那抹光亮，眼底泛起毒蛇吐信般的冷芒。
“洛璃，”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见过外面的世界吗？”
小女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闷闷地说：“没有……但阿妈说，外面都是吃人的怪物，比兽人还要可怕……”
张小生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也许她的阿妈只是不想让她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丢掉性命。沉默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对着洛璃柔声道“洛璃，你相信大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