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一下,没吭声。
而隔壁桌的几个年轻人把头埋进饭盆里笑得直哼哼。
“他慢,我干得多,凭啥他占床我住棚?”
“我排三十六,他多少分都没排上。你说这是不认人情吗?这才叫公道。”
饭堂背后那一小块空地成了新战场。有人围着公告栏又去看第二遍、第三遍,试图找出哪里是不是抄错了名;也有人低头重新算自己的绩效记录,算来算去也算不出个分儿来。
下午两点,王哥刚进行政楼,就被人拦住了。
是小刘,搬运班的老伙计,工龄刚满两年,但积分排在41名,正好被压下。
“老王,你帮我跟李厂说说行不?我真就差一分……你知道我家那情况,租的房漏水,还住着我妈,真挺难的。”
王哥也没躲,听完拍了拍他肩:“小刘,你别找我了。名单不是我定的,数据是罗燕那边统计的。你找他也没用——你要是觉得算得不公,去看材料,查分都成。”
“可就差一分啊王哥……”小刘有些不甘,话没说完,王哥直接摇头:
“你得服数据,不服也不能找我——谁住谁不住,现在是算出来的,不是讲出来的。”
那一刻,小刘沉默了好几秒,最后只是叹口气,把报表揣回兜里,走了。
而整个厂子,也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般的共识——
李向东没有露面,没有回信,没有讲话,甚至连办公室门都没开一次。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份表,是他拍的板。
中午刚过,饭堂里人还没散,王哥忽然朝屋里喊了一句:“都坐着,别动,李厂来了!”
人群一静。
李向东从后门走进来,穿着白衬衣,袖子挽起到小臂,脸上没表情,手里拿着一张折起的便签纸。他没坐,也没绕场子,走到饭堂中间那张四人餐桌前,自己搬了条凳子,踩上去站着。
整个饭堂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风扇嘎吱作响。
李向东低头扫了一眼纸,抬头看着众人,声音平稳但不慢:
“我不讲长话,三件事。”
他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宿舍分配——是按制度排的。不是谁拍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