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科场条式》,当读到\"考官与应试者有三服内姻亲皆须回避\"时,清河崔氏的崔翰突然捏碎了茶盏:\"这是要断我们千年根基!\"碎瓷片上沾着的血珠,恰似他们当年在白马驿失去的族人鲜血。
新政推行半月时,赵匡胤在延和殿召见了十二家世族代表。
当我展开那幅《寒门登科图》——画中破衣士子与锦衣公子同席答卷的场景,让太原王氏的王祜当场昏厥。
皇帝却指着画角题字念出声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诸卿觉得这话刺耳么?\"
殿角铜鹤香炉吐出的青烟里,混进了世家们牙缝里挤出的凉气。
最激烈的对抗发生在十月十八。那日国子监公布新教材,荥阳郑氏的郑起竟带着家丁抢走《营造法式》雕版。
我赶到时,只见楚衍跪在雪松斋前,怀中紧抱的算学稿本被撕得只剩\"勾股\"二字完整。
老儒生白发上沾着的墨汁,比郑起腰间金鱼袋更刺目。
转折始于赵普的深夜造访。当这位宰相将《卢氏子弟行卷》摔在卢多逊案头时,其中\"燕云十六州舆图有误\"的批注墨迹未干——那是皇帝亲笔。
次日清晨,卢家献出了秘藏百年的《幽蓟地理志》,扉页上还粘着辽国狼纹漆器的残片。
十月末的朝会上出现了戏剧性一幕:崔颂突然举荐寒门出身的张昭判国子监,而王祜则提议增设\"氏族科\"保全世家体面。
赵匡胤把玩着我新制的浑天仪,突然问道:\"苏兄觉得,这铜仪为何要留二十八宿的窥孔?\"
不等回答便自答:\"因为少一宿,就构不成周天。\"
霜降前夜,我在州桥夜市看见柳开与崔翰同席论《春秋》。
世家公子腰间的古玉,正映着寒门才子袖中的新砚。
更远处,陈恕带着工部匠人测量虹桥坡度,他们手中的量具,正是楚衍用郑家赔偿的雕版费所制。
秋风下的汴梁城,秋雨冲刷着大相国寺的鎏金匾额。
我站在寺前新立的\"招贤碑\"下,指尖拂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碑文记载着今岁秋闱改制始末,却故意模糊了最关键的人名。
雨水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