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快步下山走进院子里,院子里的太阳能灯还亮着。
水井边的石磨在慢慢的转着,外婆有节奏的一勺一勺往洞口舀着泡的臌胀的黄豆粒,白色的豆汁沿着下方的磨盘一点点汇集到磨盘的水槽口滴落进桶里。
“小秋回来了,快去里面喝碗豆浆,现在早晨冷着呢。”
外婆看清院门口的来人立即招呼。
“好勒。”苏砚秋答应的干脆,钻进了厨房。
屋里,迎面扑来的雾气裹着甜丝丝的豆香,大瓦的白炽灯照得满屋子白蒙蒙的热气都泛着金边。
罗爱萍正握着长柄铁勺在铁锅里画圈,锅里正咕嘟咕嘟冒着泡,乳白的豆浆像绸缎似的一层层翻卷起来,勺背挂着的浆汁亮晶晶淌回锅里,扯出半透明的薄膜。
王明兰坐在磨得发亮的榆木凳上,粗布袖口挽到手肘,正把纱布兜里的豆渣攥成团。
豆腥味混着柴火气漫开来,滤网下瓷盆接住的豆浆泛着珍珠似的光泽。灶膛里烧着的松枝噼啪炸响,火星子溅到灰堆里,映得王明兰鼻尖上的汗珠都晶亮亮的。
小秋来得正好。王明兰把最后一包豆渣挤得瓷实。
尝尝今早的头道浆,你妈特意留着没点卤的,说你过来喝正。
她揭开灶边温着的陶罐,腾起的白汽里浮着层淡黄油皮,她轻轻的用筷子挂起那张黄皮放到一边,然后用木勺舀进粗瓷碗时,给苏砚秋装了满满的一大碗。
“我今早挑了好几张豆皮了,晒干了后面吃汤锅正好加个菜。”王明兰端起碗递给苏砚秋。
“你们喝没?”苏砚秋接过温度正好的豆浆,笑眯眯的跟两人说话。
“都喝了一碗,咱们家豆浆不放糖都好喝,我和你王婶都没加糖,你自己看要不要加。”
罗爱萍将灶膛里的火拨出,然后麻利的把胆水用勺子漾进锅里,浓稠的豆浆马上就开始起絮,一点点沉淀。
“我也不加。”苏砚秋捧着粗陶碗沿吹了吹,新磨的豆浆腾起的热气扑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稠滑的浆液裹着喉头滑下去,上颚还粘着细腻的豆蓉,满口醇香还带着回甘,可惜这不是自己种的豆子,味道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