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失去了半边脑袋,身躯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张均的呼喊:“阳哥!”
···
五天后,林场大食堂。
北风卷着雪粒子拍在工棚油毡布上,李东阳将冻得发麻的手凑近铁皮油桶,炭火在油桶里噼啪炸响。
涌动的人头中,不时有讨论声传来。
“我给你们说,前两天李主任抓的那些人身份都搞清楚了,全是绺子。”
“绺子啊,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李主任靠着一杆撅把子居然全撂倒了,这枪法得多牛啊!”
“要我说李主任最讷的不是枪,是那一身好胆!”老伐木工王德发往地上啐了口烟渣:
“当时他活捉常有贵的时候我可在场,常有贵手里拿着枪,李主任叼着根烟就出来了。”
“照着那比崽子就是一枪托。”
“就是可惜了啸山,就是忍不住脾气,要是等公安来了就好了。”
李东阳听到这里,不自觉摇了摇头。
常啸山把常有贵杀了,但在李东阳的供词下,并没有承担责任。
可是那夜回去之后,常啸山便没了踪影。
只有由徐铁柱转交给自己的那三千块钱。
工棚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女工们围着咕嘟冒泡的大铁锅,蒸汽在她们冻红的鼻尖凝成水珠。
新来的谢厂长正背着手在锅边转悠,呢子大衣下摆沾着雪泥。
“五百二十斤的熊瞎子啊。”
保管员老周掀开桦树皮锅盖,油星子在汤面上炸开金花,“79年那头让前厂长私吞的母熊才二百出头,李主任这回可给咱···”
话音被铁勺敲击声打断。
谢厂长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今年在林场党委正确领导下···”
李东阳盯着铁皮桶里跃动的火苗,喉结动了动。
谢厂长的官话像裹着冰碴的风,刮得人耳朵生疼。
“谢厂长。”
整个食堂骤然安静,女工手里的木勺悬在半空,保管员老周的桦树皮锅盖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珠。
谢厂长转过来时,呢子大衣下摆扫落工棚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