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着喝完药,头一歪就倒在床上,意识迅速沉入黑暗。
发高烧时的梦境乱七八糟,一会儿是被钱朝按着跌进湍急的河流里,一会儿顾飞星又拽着钱朝把她也往水里按试图带她同归于尽。
顾飞星不甘心的情绪大概全投射到了梦境之中,梦里他跟和钱朝较上劲了似的,从水里厮打着出来,两人滚进了已经是一片废墟、但游客还是满满当当的游乐园。
两人滚进了看不清面孔的游客堆里也没停下,一直打进雾馆的观众席,又从观众席跌到歪七扭八的跳楼机顶部。
从万丈高空骂骂咧咧摔进不到四十平米的老破小出租屋,从出租屋被钱朝踹进平层宽敞的客厅里,顾飞星又反手拖着钱朝重重摔进浴室里……
顾飞星在他这个大乱炖的梦里也没怎么占上风,但好歹钱朝也没像在现实里似的一直压着他打。
最后梦里的顾飞星看着自己把自己跌进水池里的钱朝,再也控制不住,指着落汤鸡似的钱朝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可下一瞬,梦里的钱朝拖着一身水居高临下坐在水池边缘看着顾飞星,嘴唇一开一合,“顾飞星,看不出来,你对做仆人这件事这么兴奋啊?”
顾飞星坐在和床铺一样松软下陷的瓷砖上,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到钱朝身后形变怪异的仪容镜里倒映着的自己。
又是钱朝逼他穿的那身破女仆装!!!
顾飞星气急败坏,一把抓下头上怎么看怎么恶心的那个百褶发箍,重重砸向水池边上的钱朝,“钱朝!我杀了你!!!”
梦里所有的概念都被扭曲,前后左右,空间大小,处处写明诡异,却又不会让梦中人起疑。
仿佛梦中人本就该生活在这里。
“哎!”
发箍砸过去时,水池边上的女人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下一瞬她的声音从顾飞星耳畔响起,紧接着浑身是水的钱朝又一次拽着顾飞星跌进水里,沉到柔软却毫无安全感的水池底。
“顾飞星,”梦里的钱朝像现实里摔跪下撑在顾飞星身上的那一幕似的,在折射进水池的光影幢幢之中,嘴唇一开一合,“你要是真想弄死我……”
顾飞星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