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飞星抄起沐浴露的瓶子往钱朝身上砸，钱朝一把按住了他青筋暴起的手。
“顾飞星，”钱朝弯下腰和顾飞星平视，头一次用这么认真的神情语气和顾飞星对话，“可能你的人生里很多角色都夸过你的长相。”
顾飞星“？？？”
钱朝迅速从空间摸出一个逛商场买来的发箍，跟戴皇冠似的小心戴到顾飞星头上。
跟女仆装配套的白色百褶发箍。
钱朝看着已经顾飞星彻底完美的形象，眼里的惊艳几乎要凝成实质。
“美”这种属性，果然不受性别限制。
“我总算理解为什么剧情里要堆砌那么多冗长的辞藻去形容你了，”她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青年，字字真诚，“顾飞星，你真的……很漂亮。”
钱朝夸赞言辞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透出来的情绪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这让顾飞星的大脑陡然宕机。
就好像打仗打到一半，原本一直骂骂咧咧暴扣自己的敌人突然丢开枪猛地跳过来说帅哥你今天穿的跟垃圾堆似的吉利服真好看真时尚在哪儿买的给个链接吧？
这谁不懵？
顾飞星大脑没转过这个急弯，他跟不上钱朝的脑回路，一时之间动作僵硬下来，反而不知道该该不该继续先前拿沐浴露瓶子砸她的动作。
顾飞星努力让大脑重新运转起来，他试图通过对钱朝的了解去分析钱朝突然这一出到底包藏着什么祸心，又想给他挖什么惊天巨坑。
钱朝这是什么意思？！
借着这套衣服恶心他？激怒他？让他破防，再羞辱他？
但偏偏，顾飞星见识的太多。
偏偏他太清楚虚与委蛇和发自肺腑的区别。
他没从钱朝此时此刻的眼睛里看到任何有关羞辱和不屑的情绪。
这时陷入宕机状态的顾飞星大脑混乱的程度又上了一个层次，反倒没法睁着眼说瞎话，骂钱朝第一次这么清澈的眼睛里装的是正酝酿怎么恶心他的盘算。
相反，钱朝一双近在咫尺、只倒映着他怪异姿态的眼睛，只有惊艳和欣赏。
欣赏……吗？
钱朝慢慢直起腰，她拍了拍顾飞星肩膀，语重心长极尽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