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遍布裂痕的旧型号手机,下一瞬,手机便被她放到顾飞星旁的床头柜上。
“尊重顾先生的隐私,你自己联系你的父母亲人?”
顾飞星死死抓着柔软的被单,一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又回到先前那叠上好几层伪装的温和,只是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多谢您啊,钱小姐。”
钱朝抱着胳膊煞有介事点点头,“客气,举手之劳。”
顾飞星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拧出水来,他憋了又憋,不断在心底默念自己现在带伤不能激怒敌人,忍一时忍二时忍三时风平浪才能静……
“多谢钱小姐好意,但我实在消受不起,”顾飞星死死将先前被钱朝接连杀死几次的血海深仇压下去,咬牙切齿开口,“时间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
话音未落,钱朝身下的陪护椅被她动作麻利往后一推,金属制的椅子腿和瓷砖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响动停下时,顾飞星只觉得眼前刮过一阵什么东西离开时带起的风,待他反应过来,钱朝已经夺门而出。
病房门被惯性带着自动合进门框。
顾飞星“……”
钱朝等的就是顾飞星那句让她离开的台词,糊弄过剧情,谁还留在这儿自愿加班?
顾飞星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腿,神色晦暗不明。
病房只剩下自己之后,他终于能抽出精力去思考手术室中看到的一切。
顾飞星确实在手术后半程时陷入了昏迷————但这场“手术”,在顾飞星的眼里,几乎就是一场要逼死他的阴谋。
麻醉师给自己上的麻醉手段,并未生效。这里顾飞星还以为自己对麻药耐受,因此疼痛未减弱时,他并没有开始怀疑自己身处的这家医院。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守在病床前的大夫和助手,一直都保持着一动不动、僵硬的俯视着他的状态,顾飞星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露在口罩外的眼睛,无一不是毫无生机的死板状态。
顾飞星心中升起一个诡异的猜想。
这些医护,好像并不是人……
他不信鬼神,但在此刻也不得不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往科学无法解释的怪力乱神上靠。
难道自己已经快死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