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清啸。
啸声直冲云霄,众人随即纷纷从幻境中挣脱,一个个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如大病初愈般冷汗淋漓。
可他们的眼神中却都带上了些许不舍,时不时偷偷瞄向那枚玉珠。
道士凝重地开口:
“此珠是贫道在欲望深海中打捞而起,世间唯有一枚,可映照凡人欲望,有噬心拘魄之能。
经贫道祭炼多年,独取其神异之处,此珠已化去了邪异,成为能实现凡人心愿的仙珠。”
道人望着那因幻象破碎,而怅然若失的行吏,淡淡道:
“你心中若真有所愿,就向这枚仙珠细细道来,若是这仙珠发亮,你的心愿便可实现。”
行吏回过神来,赶忙道谢,而后气愤填膺地向“仙珠”控诉起来:
“小的名为孙栾,是县尉辖下,七曹之一,司仓大人手底下的一个小吏。
小的日日起早贪黑,勤勤恳恳在田间奔波,但司仓大人非但没体恤我等,还常常随意打骂我等,甚至找理由克扣我们的粮饷。
我不服,凭什么他就可以整日坐在县衙里大鱼大肉,而我等在田间累死累活,家中却还三天两头没米下锅。”
孙栾狂热的面庞忽地涌上一丝追忆,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吾家糟糠之妻已有身孕,但一连数月,在下日日在外奔波,没法在家照顾她,竟让身怀六甲的她,连一点油水都吃不上。”
“前些日子,我还答应过她,说让她后半生安享荣华富贵,可我……”
他温柔的神情划过一丝痛苦,嘴角带上自嘲的惨笑,摇着头道,
“可我……我真的太没用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今日我又被那狗司仓欺压,连顿饱饭都没法让她吃上,甚至还白白让她担心。”
孙栾猛得抬起头,蕴着泪水的眼眶中满溢着渴望:
“求上仙大人帮帮我,我想要升官发财,我也想要像司仓大人一样,不用在外奔波,还可以每日大鱼大肉!”
话音刚落,玉盘中暗淡的仙珠猝然重新闪烁起来,尽管没有先前那般明亮,但依旧逸散出了银光点点。
银光映照着孙栾的脸孔,他也随之面露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