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被指认的年轻人梗着脖子,冻得通红的脸上写满不服:
“粪肥太稠,俺爹说掺雪好翻搅!他老人家种了四十年地,还能不懂这个?”
宋振蹲下身,膝盖处的棉裤立刻被冻土上的霜花浸湿,刺骨的寒意穿透布料。
他解开麻袋的扎绳,刺骨的雪水立刻浸透了他的棉手套,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腕。
他抓起一把混合物,冰碴在指间闪着冷光,像是无数细小的刀片。
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像是大地发出的叹息,又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雪水会带走热量。”
宋振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让争吵声立刻停止。
他慢慢站起身,冻僵的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去把5号池的草帘加厚,这堆……重新配料。”
他拍了拍手上的冰渣,那些晶莹的颗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散落的钻石。
正午的太阳像个冰冷的银盘挂在天上,散发着光芒却没有温度。
宋振站在晒谷场中央,望着七口发酵池像棋盘般排列在冻土上。
其中三口冒着微弱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扭曲的透明波纹;
剩下的已经结霜,表面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冰晶,像是提前进入了冬眠。
远处,运送粪肥的拖拉机陷在泥泞里,排气管喷出的黑烟笔直地刺向苍白的天空,像是一道黑色的伤痕。
“温度上不去,菌种活性不够。”
刘桂兰翻检着药草筐,枯枝在她手中发出脆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布满老人斑的手从筐底掏出几株干枯的草药,根须上还沾着泥土。
“得找些热性的草药……山茱萸、附子……或许能……”
她的话被宋振打断。
“这样就差不多了,稍后我会亲自处理,制造最新的一批有机化肥,你们先去忙吧。”
宋振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眼神深邃得像是能看透那些覆盖着白雪的山峰。
腊月的风卷着雪粒,在晒谷场上呼啸而过,发出鬼哭狼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