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了。
呼延静婉也不是没脑子的,说是护送饥民,说是去善堂,怕也只是赶到城外去,能赏个一两日的口粮,已经算良心未泯了。
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就朝廷那点税收,重重盘剥之下,怎么管得了全天下的百姓。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道一句:“知州大人良善,我替百姓谢过大人了。”
“哪里,哪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应该的,应该的。”
呼延静婉低着头,一路上默而不语。
走到城门外,一些避风的墙角处,那里还有四五十个饥民,聚在一起,捡拾一些枯树枝,烧火取暖。
卢生看她一路心情不好,拍拍她的肩膀。
她抬头,卢生看着她泪眼朦胧,眼睛如同一眼深邃的清泉:“你怎么啦?都放出来,不用睡牢房了,不是该高兴吗?”
“不是因为这个。”
卢生其实是懂她的,看着饥民被带走的时候,他们就同时沉默了,同样的悲天悯人,却也同样的无可奈何。
他只是习惯了插科打诨,不喜欢去安慰人。他轻轻从口里念出一首词,元代诗人张养浩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呼延静婉回味着这首词,也是觉得无限惆怅。却也是心里一暖,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为何不开心,知道自己在愁什么,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或许这就是所谓知己。
人生短短几十载,那么多人,穷尽一生,或许都遇不到一个知己。
所以,才有了那一句: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
她睁着大眼睛,眼里还有荧光闪烁,好奇的问道:“这首诗是你写的?”
卢生可不想贪天之功:“怎么可能,这亳州城,哪里有峰峦,哪里有波涛,一位故人所做,只是恰好应景,我就帮他念出来而已。”
“那得谢谢你这个故人,他写得真好。”
……
卢生身后三丈处,曹天问道:“表妹,